,还不忘叮嘱:“大忠,快给十六叔倒杯热茶!”
四合院的上空很快升起袅袅炊烟,红烧肉特有的甜香混着柴火味在寒风中飘散。
屋内白炽灯在房顶滋滋作响,映得八仙桌的木纹都泛起暖光。
李秀兰端着青瓷大碗跨进堂屋时,碗里的红烧肉还咕嘟咕嘟冒着泡,浓稠的酱汁裹着颤巍巍的肉块,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油光。
周大福伸长脖子去够,被陈淑敏笑着拍开:“急啥,先摆筷子!”
周益民解开军大衣扣子,热气瞬间裹住他冻得发红的鼻尖。
桌上早已摆好了炒鸡蛋,金黄的蛋块裹着葱花,边缘焦脆得恰到好处。
搪瓷盆里的大白菜吸饱了猪油,菜叶打着卷浸在奶白色的汤汁里,几片干辣椒浮在表面,红得诱人。
周大忠拧开白酒瓶盖,醇香混着饭菜香在屋内漫开,连窗玻璃上的冰花似乎都被熏得化了些。
“十六叔,您尝尝这肉炖得够不够烂!”周大忠夹起颤巍巍的肉块,油花顺着筷子滴在米饭上。
周益民咬下一口,肉皮入口即化,甜咸交织的酱汁在舌尖炸开,喉咙里瞬间升起一股暖意。
“不错,看来秀兰和淑敏你们的手艺是越来越好。”
陈淑敏和李秀兰听到周益民的表扬,心里还是十分高兴。
“那里,是十六叔,你的肉好。”
李秀兰说道:“尝尝这白菜帮子,炖得比肉还入味!”
周益民确实吃出了惊喜,白菜吸饱了肉汤的鲜,脆嫩中带着醇厚,汤汁拌饭更是一绝。
酒过三巡,周大忠的脸涨得通红,端着酒杯非要敬周益民:“要不是您带着我.”
话没说完就被周益民打断,后者夹起鸡蛋塞进他嘴里:“喝酒就喝酒,说这些扫兴的话!”
屋内哄笑声中,白酒的辛辣、红烧肉的醇厚、炒鸡蛋的鲜香,还有大白菜的清甜,全都混着滚烫的情谊,在这寒夜里煨出了最熨帖的温度。
喝得差不多之后,周益民就离开,驾驶着自己的摩托车往家的方向开去。
第二天,晨光从结着冰花的窗户缝隙里钻进来,在周益民的眼皮上投下细碎的金线。
他喉咙像被塞进团浸透煤油的棉絮,干涩得发疼,脑袋里仿佛有台生锈的冲压机在来回碾轧。
抬手去摸枕边的搪瓷杯,却只触到一片冰凉——杯底残留的凉茶早冻成了冰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