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总不能顿顿喝稀粥。”
王教授的烟在指间晃了晃,烟灰落在褪色的蓝布衫上。
他想起昨天儿子盯着邻居家的馒头咽口水的样子,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下:“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他弯腰去搬麻袋,却被张建设按住手——对方正往他手里塞个纸包,里面是刚收的钱。
“这是你的份。”
张建设把纸包往他兜里塞,“我那份的钱,你也拿着。”
王教授猛地把钱推回来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:“粮食我收,钱不能少。”
他从自己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,和张建设给的纸包迭在一起,硬塞进对方手里,“益民是益民,我是我,规矩不能破。”
张建设看着他眼里的执拗,忽然笑了,把钱塞进铁皮盒:“行,听你的。”
两人一起走出仓库,王教授扛着麻袋的背影有些佝偻,却比来时挺拔了许多。
阳光穿过仓库的窗棂,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,麻袋上的玉米粒子被晒得发烫,像藏着颗暖融融的太阳。
小周推着三轮车刚拐进家属院,媳妇挺着大肚子就迎了出来。
看见车斗里鼓鼓囊囊的麻袋,她扶着腰的手突然捂住嘴,眼泪“唰”地淌下来:“当家的,这是粮食?”
麻袋被解开时,黄澄澄的玉米粒子滚出来,小周抓了把塞进她手里:“五十斤呢,够你熬到生。”
媳妇把脸埋进玉米堆里,肩膀一抽一抽的,去年冬天她怀着孕,顿顿喝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,如今指尖触到饱满的颗粒,忽然就笑出了声。
李研究员的老母亲正趴在窗台上张望,看见儿子扛着麻袋回来,枯瘦的手在窗棂上抓得发白。
“妈,您闻闻。”李研究员把麻袋往炕头一放,抓出把高粱米凑到她鼻尖,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,哆哆嗦嗦地摸出床头的小瓦罐:“快快倒点进去,罐底都能映见人影了。”
正说着,院门外传来孙子的呼喊,小家伙举着半块窝头冲进屋,看见麻袋顿时蹦起来:“爷爷,有白米吃了?”
李研究员笑着往他嘴里塞了颗高粱米,甜丝丝的味道在祖孙俩舌尖化开。
王教授扛着粮食进门时,三个孩子正围着空粮缸转圈。
大女儿看见麻袋上的“面粉”二字,突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腿:“爸,是白面!能蒸馒头吗?”
小儿子踮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