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莫有六七日的时间,陈家马场的人,才算赶到了登丰城附近。在报了关津之后,陈景并没有入城买宅。因为要养马的关系,选择了城外建庄。
此时登丰城的官坊里,一个老文吏,穿着打满补丁的公袍,一抬头,便冲着陈景微笑。
“你的公证,我已经看过了,并没有问题。附近又无闲置的庄子,你便只能买地契了。”
陈景点头,“大人,地契也可。”
“呵呵,你听我说,地契自然没问题。但有个理儿,这城外的地契,不仅是契主的,那附近的村人百姓,也当有一份银子。你也知道,朝堂上的大先生行变革之法,是为天下百姓考虑的。”
陈景心底悲哀。他很明白,这并不是大先生变法的初衷,而是在他离开之后,南面六州里,许多人扯着维新变法的大旗,借机敛财。
让陈景不明白的是,京城的小陛下,为何这般急躁,将大先生急急召了回去,变法的果实,明明还没采摘。
“几两。”陈景声音发沉。
“原先给契主的,要一百两,再给村人百姓的,也同样是一百两。共二百两,另外,你需要花二两的登记费用。”
陈景只觉得,面前这老吏身上的补丁,如同嘲讽一般,刺目无比。什么分给村人百姓的一百两,极可能落入这些蠹吏的手里。
“交了银子,你便可以选地方了。我官坊这里,向来是公正的。你瞧瞧,这上面的题字,写了什么?”
“公正严明。”
“那便是了,我这一身公袍,穿了二十余年,都不舍得买身新的。大先生说了,为人父吏,要清廉比风的。”
陈景面无表情,拿出了二百两的银票,又寻了二两碎银,尽数搁在了桌上。
那老吏脸色狂喜,将银票银子拿起,又匆匆放到了桌下。
“该喊你一声陈东家了。城外的几处地方,你便择选一处,作为养马场吧。”
陈景接过录册,看了好一会,才选定了位置。离着登丰城不到十里,且取水方便,附近还有林子。唯一不好的地方,这地儿不远,原先便是埋坟之地。听说有伙贼人被官家杀死,尸体就地掩埋。
“我这就写公证,一式两份,你留一份,官坊存一份。记着了,留在登丰城里,莫要作恶,这可是大先生主持变法的地方。”
“多谢大人。”
陈景拿起公证,冷着脸,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官坊。他发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