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问裴则,道:“今年国子监的规矩也同往年一样,是冬月后半月放假吧?”
裴则道:“不清楚,夫子们尚未公布。”
裴荀点点头,捋一把下巴上并不长的胡须,终于切入正题,道:“镜宣,云渺,我同你们的母我同若竹马上将要启程,去一趟江南。”
“如今秋日虽然已经过去,但是深秋时,江南秦淮各地时常阴雨连绵,涝灾严重。马上年关将至,朝廷当中虽有拨款下去,却不知实情如何,圣上便想要我前去一趟,体察民情,安抚民心。而夫人恰好原就是钱塘人,此番成亲,我并未去过夫人的母家,是以,便想要与夫人同去,到时路过钱塘,也好回家看看。”
裴荀说完话,花厅里便是好一时寂静。
过了好一会儿,祁云渺才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,率先问道:“阿娘要离开京城?”
她怎么从来没有同她提过?
沈若竹愧疚地看着祁云渺:“渺渺,相爷也是今日才得知的消息,要下江南。阿娘原本想带你一同前往,但是南边近来多雨,又湿寒,而且你还有宋家的功课和武艺要学,阿娘便实在不好带你。”
祁云渺还是觉得自己久久无法接受。
自从阿爹去世后,她和阿娘相依为命,便从来没有分开过。
这消息也太突然了!
而且,阿娘和宰相都走了,裴则平日里也要住国子监,那相府岂不是马上就只剩她一个人了?
“云渺还小,留云渺独自在家肯定不行。”不待祁云渺多想,裴荀便道,“所以,镜宣啊,还有半个月便到冬月了,爹是想同你商量,接下来这一个月,我同夫人都不在家,你是不是能”
“不能。”
裴荀的话尚未说完,裴则便直接道。
裴荀顿了下。
好歹是他有求于儿子,这回,他到底没有同适才用饭时那般,直接冷下脸来。
裴则神情却比适才又要更加淡漠了不少。
像是冬夜里凛冽的寒风。
他算是明白了,所以说什么全家商量事情,就是摆了个鸿门宴,想喊他暂时搬回家里住,来照顾祁云渺这个小丫头。
“我不会照顾人。”他直接道。
“镜宣!”裴荀苦口婆心道,“爹也不是想为难你些什么,只是平日里多照拂一些妹妹,云渺毕竟才十岁”
“十岁还不够么?”裴则无甚情绪地反问道,“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