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这个在漫天风雪之中逆风而行的人,太像她的阿爹了。
祁云渺永远忘不了,自己那时送阿爹离去,也是这般的场景。
那个雪天里,她以为,阿爹只是和从前一样,离家一阵子,很快便会回来的。
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了。
逆着风雪前行的人,消失在了漫天的风雪中,最后只剩下了累累白骨。
倏尔,祁云渺眼角涮的一下落下了泪来,滴在了裴则的画卷上。
裴则听到动静,立马伸手去夺过画卷。
他下意识拧眉喝道:“你——”
可是垂眸看到祁云渺的泪水,他的话音又消散在了书房淡淡的泽兰香气间。
他静静地打量着祁云渺,又迟疑地看了眼她刚刚拿着的画卷。
“阿兄”
祁云渺抹一把自己的眼泪,好像也知道,自己闯祸了。
“我对不住我没有忍住”
她抬起自己青嫩的脸颊,明明是要抹去泪水,可是不知为何,眼泪越擦越多。
她只能两只手全部胡乱扒着自己的脸颊,却无论如何也兜不住拼命下坠的泪珠。
裴则看着手忙脚乱的祁云渺,轻叹一声气,将画卷放在一边,道:“无事,你运气好,这并不是什么很贵的画。”
“真的?”
祁云渺边啜泣边问。
当然是假的。
裴则冷冷地想。
这是他前几日才托人买回来的前朝一位隐居诗人的画卷,是真迹,费了他不少心力。
如今沾上了祁云渺的一滴泪,画卷的价值算是直接折半了。
但是看着眼前小姑娘忽而间脸颊上满是泪水和彷徨,他难道还真要她赔吗?
“嗯。”他沉着气。
祁云渺这才敢放心一些。
她继续胡乱扒着自己的眼泪,不叫自己再哭下去。
裴则瞥着她低头的动静,实在有些不懂,祁云渺对着这副画,怎么会突然落下泪来。
是这幅画叫她想起了什么吗?
她爹?
对了,祁云渺的爹,是去岁冬日里死去的。
裴则遂又低头盯着自己的画卷,看了片刻。
终于,他伸手摁在祁云渺的那滴泪渍上,将其擦干后,才将卷轴收了起来。
祁云渺眼睛沾湿了泪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