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福了一福,嗫嚅道:“奴再替娘子煎些安神汤”说罢便匆匆地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。
“老奴倒是不懂什么式,”李管事道,“不是和仙师夸口,这张琴比这整间屋子都贵重,当年足足花了五千贯。”
海潮一听这琴的天价,不禁咋舌:“就一张琴,五千贯?”
她觑了眼梁夜,只见他仍旧一脸云淡风轻,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张琴。
真是见过世面了,哪怕不记得三年来的经历,到底沉稳淡定了不少,不像自己小地方来的没见识,才会少见多怪,她酸溜溜地想。
李管事微有得色:“娘子雅好操琴,郎君当年天南海北的搜罗名琴,银钱流水似地花出去,这一张是郎君与娘子的定亲之物,也是娘子最爱的一张。听说是前朝柳惜音柳大家的爱物,价高就不说了,郎君还亲自登门去求,不知跑了几趟,才说服前主人割爱,真是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。”
海潮听他喋喋不休,有些不耐烦,问道:“刚才那姑娘是谁?脸色好像不太好,不要紧吧?”
李管事道:“那是浣月,跟着娘子陪嫁来的,她本来胆子就小,今夜又是她值夜,可不吓坏了。”
正说着,又有一人搴帘走出来。
这回是苏廷远。
不过一会儿功夫,他的脸上多了些疲惫,便显出些许老态来,不再像个年方冠龄的小郎君了。
“仙师可有什么发现?”苏廷远作了个揖,问梁夜。
“有几句话想请教尊夫人。”
话音未落,内室里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,出谷黄莺般娇柔,带着点惊惶不安的颤音:“郎君郎君你在哪里?为何去了那么久?”
苏廷远闻声忙对着帘子里道:“我就在此处,即刻就来。”
那声音带了明显的哭腔:“郎君,妾好怕,你莫要抛下妾”
苏廷远又安慰了几句,转头苦笑着对梁夜和海潮道:“两位切莫见怪,拙荆着实吓得不轻,方才服了仙师的灵丹睡了一会儿,不想还是睡不安稳,不多时便醒了,醒来仍是哭泣不止”
他面露难色:“拙荆本就体弱,眼下更添惊惧惶惑,恐怕不便见客,可否待天明”
梁夜向正房的方向看了一眼:“贫道等得,却不知那鬼物是否等得。”
苏廷远脸色微变。
梁夜语气放缓:“贫道只略问几句,当面看看尊夫人情况,若是为邪气纠缠,恐怕会有不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