扪心自问,自己学识不见得能比过崔岘,但那大逆不道的新学,绝对一戳就破!
见弟弟这般表情,郑启稹哂笑道:“还算有点脑子。”
郑教谕振奋道:“兄长,我办事,你放心!”
顷刻后。
郑家中门大开。
在十几位家丁气势汹汹的陪同下,郑家兄弟二人走出来。
家主郑启稹清了清嗓子,开口道:“听闻山长到访,鄙人——”
然而。
没等这位权势滔天的郑家当代家主把话说完。
一道蕴含着威仪的少年呵斥声,自马车里传出来:“郑启贤,跪下!”
长街俱静。
被打断话音的郑启稹:?
气势汹汹走出来的教谕郑启贤:?
郑家家丁们,以及周围强势围观的各家贵胄们,和大量开封官场探子们:?
发生了什么?
一上来就贴脸开大?
根本没有一点点防备!
被要求‘跪下’的郑启贤脸色瞬间扭曲涨红:“崔岘,你——”
马车帘子被掀开。
许奕之率先弯腰走出来,大声呵斥道:“郑教谕,不可直呼山长名讳!”
郑启贤下意识噤声。
但片刻后恼羞反应过来——老子已经不是岳麓教谕了啊!
就呼,就呼!
“崔岘,纵然你是岳麓山长,可你又凭什么让我跪下!”
郑启贤怒道:“先前在辩经台上,尔谓''六经皆我脚注'',敢问孝经''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''当作何解?莫非三代礼乐皆可废弃?”
“刺孟问孔,亵渎圣贤,误人子弟,不配掌院!”
旁边。
郑启稹冷眼旁观,头一次觉得,自己这个书呆子弟弟还算有点作用。
下一刻。
车帘掀开,露出崔岘那张年轻的脸。
他坐在马车里,看向愤怒的郑启贤淡声道:“法服可更,孝心常在。”
“孟子离娄言''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'',周公制礼本为载道,岂容后世买椟还珠?”
郑启贤厉声道:“荒唐!若人人以己心为师,尚书尧典''钦若昊天''与礼记月令''孟春祈谷''孰先孰后?”
崔岘发出一声哂笑:“天道无先后,人心有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