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慧走走停停,停停行行,身影渐行渐远,转眼已不知路过了几处雪峰,又过了几处谷口,深可没膝的大雪让他行动迟缓,浑身僵硬,思绪似乎也被埋入了冰冷的雪中,他茫然地望着周围,茫茫飞雪似乎连天穹的蓝色都彻底染白,留下了密不透光的绝望,这里的飞雪几乎全由天悲之力所化,终年皆如此,既不会轻易削减半分,也不会堆砌得太甚。
但他又该如何才能寻找到那些迷失在这雪山之中的人?
法慧不知何时开始喘息,身体之中的力气、温度、一切的一切都随着他每一次口鼻喷吐出的白雾而离去,他不再双手合十,而是四处刨着雪,任何一些不平整的地方,他都要刨来看看,下面是不是埋着谁的尸体。
可这雪山之中,死亡的白成了唯一的颜色,这种单调会随着风吹进每一处毛孔,再顺着血液流进心脏与大脑,法慧咬着牙,又硬顶着这大雪朝着山谷的更深处走去,耳畔除了风声再无其他,寂静地令人心里发慌,原本一头乌黑的长发也变得斑白,他的目光在无垠无穷的白中搜寻着任何一抹其他的颜色。
直至雪风开始穿过他周身护体的力量,将他的皮肤撕开一条又一条细密的裂口时,法慧这才意识到,他已经走得太深了。
再往里走,那风雪中蕴藏的天悲之力便不再是他能够抵抗得了,那时他根本等不到自己被大雪掩盖冻僵,就得先一步被这劲风活活凌迟成一具枯骨!
法慧单手遮住半张面庞,隔着指缝艰难望着前方,知道自己必须回头了。
天悲的力量是阶段式增长的,那里面连他都扛不住,更遑论杜白薇与西海镇的几名镇民,但凡他们不是傻子,就晓得那里绝对不能进入。
法慧回头,退回了先前自己用佛轮做下标记的区域,接着又朝着外围的其他地方而去,或许是冥冥中的一丝气运受到了法慧心诚的干扰,他终于雪中的一棵枯树下见到了一条绑在枯枝上的红巾在随风飞舞。
法慧快速地去到了枯树下,看见这条红巾是被从某块布上撕下来的区域,他脑海之中立刻便想到不久前应该有人来到过这里,为了记下自己走过的路,在枯树之上留下了记号。
可惜那人对于天悲力量的了解还是不深,往往他走过的路过一段时间再回头时,便成为了另外一条路。
但不管怎么说,有人来过这儿,便意味着他也是从附近几个路口其一离开的,十万雪山外围受天悲影响还不算深,由是路径的变换是固定的,一般就是一个路口就是三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