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次主动提去医院,上次蒋韵哭着求他手术,他还说“再等等”。她盯着他无名指的戒痕,那里已经长出新的皮肤,淡粉色的,像朵tiny的花。
陶铃挂到第五个时,蒋韵提着药箱走来。她穿着陆明泽送的驼色大衣,脖子上围着林知夏织错的那条围巾——被她改成了披肩。“该走了。”她轻声说,目光在两人交迭的手上停留。
陆明泽起身时踉跄了一下,林知夏本能去扶,却被蒋韵抢先一步。她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,陶铃在秋风中轻轻摇晃,瓷片上的云纹是陆明泽上次帮她刻的。
深夜工作室亮着孤灯,林知夏在给陆明泽的陶铃做最后的烧制。窑门合上时,她偷偷塞了张纸条进去:“陆哥,这次的釉里红,掺了我的眼泪哦。”
凌晨三点,她被手机震动惊醒。陆明泽发来张照片:窑中的陶铃泛着温润的红色,像初生的朝阳。他附言:“釉色很美,下次不许再哭,浪费钴料。”
林知夏笑了,摸出枕头下的诊断报告——她偷看过蒋韵夹在笔记本里的,上面写着“腰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,建议尽早手术”。窗外的月亮很圆,她对着月光举起陶铃,瓷片上的云纹隐约拼成“平安”二字。
霜降那天,陆明泽出院了。林知夏抱着陶罐去接他,罐子里装着蒋韵熬的小米粥。他穿着病号服坐在轮椅上,看见她时眼睛一亮:“怎么没戴我送的围巾?”
“太热了。”她撒谎,其实那条围巾藏在衣柜最深处,羊毛里织着她没敢说出口的心意。蒋韵推着轮椅过来,手里拎着个保温桶,里面是陆明泽爱吃的酱牛肉。
工作室的陶铃在风中轻响,像无数个日夜的细语。
林知夏看着陆明泽被蒋韵扶着走向阳光,忽然明白有些感情不必说破——就像窑里的陶器,经过漫长的等待,最终会以最恰当的姿态呈现。
她摸出兜里的陶土小熊,熊爪里的陶泥心已经烧得通红。远处传来陆明泽的笑声,混着蒋韵的嗔怪,在秋色里酿成一坛温暖的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