黛玉转头避开他的手,用帕子拭泪,望着窗外,忽见那只鹦哥尾巴一低,便有一白色阿物落到笼子的木板上。
如此不雅一幕,她低啐一声,却不知怎么想到了宝玉在垂花门外脏兮兮的样子,比鹦哥此时也不遑多让,叫人看得怪脏的。
黛玉转头朝外边紫鹃道:“去叫个小丫头把笼子洗了,给它添上好的食水。”说着,乜斜一眼楚延,“皇帝陛下驾到,恩宠加于园内姑娘们,鹦哥也能顺道沾点光~”
这话换做别的人说,当然是在颂圣。
但从黛玉口中说出,就充满着黛言黛语式阴阳怪气,偏偏她又长得好看,叫人难生她气。
楚延慢悠悠道:“说起来,我前几日批改奏折时,有人送了封信来。”
黛玉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,脸一下子红了,因为楚延说过,每次求他做事,都要付出代价。
这几日,她也一直想,该怎么躲过去,是一语不发,任由他再抱一次自己,还是博他开心,叫他赦免。
湘云因问:“是我和林姐姐写的那封信?”
楚延一笑。
湘云也笑道:“宝二哥前些日回来了,我们在二门外见到他好惨,又好脏,原来服徭役是这样的,我以前都不知道徭役会这么苦。”
宝钗笑道:“到底是公侯家小姐,哪里知道人间疾苦呢?别说做徭役,就是平民百姓家,也是半月一个月才洗一回澡。”
湘云道:“这是为什么?他们不觉得脏?”
探春清河几人也看来,宝钗道:“你们想想平日里洗澡要用到什么,光是柴火就费许多钱。”
湘云笑道:“柴火能要几个钱?山里好多都是,宝姐姐别来哄我。”
宝钗也说不出话来,她大概懂一些民间疾苦,可到底家里有许多店铺,些许柴米油盐钱她没太注意过。
楚延拧了下湘云脸蛋,“改日我们去西苑狩猎,你去负责捡柴火,那时就知道多费钱了。”
湘云忙问:“秋天去狩猎?”
黛玉不多说什么,她知道自己花的银子,一针一线都出自皇帝。
她心里头默默想到件事,鹦哥念完那句诗后,是楚延给她擦了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