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瑶看着小崽子狼吞虎咽的样子,心底软得一塌糊涂。
她伸出手,指尖轻轻拂过儿子因为奔跑和日晒而泛红的小脸蛋!
再看看他那头在扇子微风下依旧顽强挺立、仿佛自带避雷针效果的头发,
“慢点喝,小炸毛。”她笑着低语,语气里是化不开的宠溺。
小姜军从碗里抬起头,嘴边沾了一圈酸梅汁的印子。
顶着那颗无比醒目的“蒲公英”脑袋,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小白牙,眼睛弯成了月牙。
起身凑到姜瑶耳边,小声道:“娘等我上天当马夫,我也带着你,你到时候就藏在我头发里,好不好。”
姜瑶笑着点头,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。
另一边。
从河边回去的弘晖,看着放着四角都放着冰盆的屋子,再想想在河里嬉闹的孩子!
莫名的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失落感。
他闷闷不乐地坐在铺了凉簟的楠木圈椅里,手里无意识地揪着腰间玉佩的穗子,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河边那一幕:
清澈冰凉的河水,孩子们肆无忌惮的欢笑打闹,还有那个白得发光、力气奇大的孩子。
那双黑亮得像葡萄的眼睛,好奇又大胆地看着他,不像庄户里其他孩子见到他时那种畏缩和恭敬。
“苏谙达。”弘晖忽然开口,声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执拗。
“苏谙达?”
一直垂手侍立在一旁,心里想着事的苏培盛直到弘晖喊第二遍才回神,立刻上前一步:“奴才在,大阿哥有何吩咐?”
“乡下孩子他们每天都去那河边玩水吗?”弘晖问,眼神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期盼。
苏培盛心里咯噔一下,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,恭敬地回道:
“回大阿哥,眼下正是秋收最忙的时节,庄户人家的大人孩子天不亮就下地,天擦黑才回。
这大日头底下,哪还有闲工夫去河边嬉闹?
也就晚上收工回来,男人们去河里洗洗身上的汗泥罢了。”
弘晖听了,小脸明显垮了下来,揪着玉佩穗子的手指更用力了。
他想起自己昨天跟着阿玛下地,只是割了几把稻子,但那稻叶刮在手臂上的痒,汗水流进眼睛里的刺痛,还有后背衣衫黏腻的感觉确实难受。
晚上他也只是用庄子里烧好的温水擦洗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