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楼地面铺着丝绸锦缎,仿佛一场奢华的郊游。
刺史王弘业跽坐其中,面前是一条由空心竹管连接而成的“酒道”,从另一侧高处的城楼蜿蜒而下。
高处的州兵正抱着酒缸,将酒水倒入竹管中。
酒水顺着竹管缓缓流淌,经过王弘业面前时,他时而用小杯舀起一杯,悠然品饮;
时而静坐观赏,任由酒水在竹管末端洒落,坠入城墙下的泥土中。
王弘业见黄举天到来,抬手示意他近前坐下:
“黄县丞,来得正好。
“今日月色甚美,不妨共饮一杯。”
黄举天依言坐下,目光扫过眼前的“酒道”,面色平静如水。
王弘业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,淡然解释:
“此地不比中原,既无清溪曲水,亦无兰亭雅集。
“王某只得用这竹管,聊以模仿‘流觞曲水’之形。
“倒也让这琼州之夜,多了几分风雅。”
黄举天微微昂首,低眉敛目,不去看城楼下,那十余名百姓舔舐酒水的狼狈。
“多谢刺史抬爱。”
他语气恭敬且疏离道:
“只是流觞曲水乃士族雅戏,下官出身寒微,在此参与,难免有附庸风雅之嫌。”
“原来你知道啊。”
王弘业轻笑一声,将酒杯搁在膝旁,语气陡然转冷:
“既然知道,为何还敢与那陈家子一般,罔顾尊卑
“藐我世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