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一个染着枯黄头发的年轻人。
祁同伟记得,这正是那天跟在胡金彪身边、撸着袖子想对自己动手的黄毛。
此刻,黄毛身体筛糠般抖动着,嘴里发出压抑的、断断续续的呜咽,充满了无尽的悔恨。
“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站在这里吗?”
祁同伟嘴角勾起一抹意义难明的笑意,声音不高,却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胡金彪和黄毛的耳中:“就是因为那次在天香阁,遇到了你们。”
“我觉得林城的天,该变了。”
“于是我就来了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一轮朝阳挣脱了所有云层的束缚,万道金光如同熔化的金液,毫无保留地泼洒下来,瞬间将整个矿场染成一片辉煌的金色。
祁同伟背对着旭日站立,挺拔的身影被阳光勾勒出一道耀眼的金边,仿佛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甲。
那光芒太过炽烈,刺得地上的众人不得不眯起眼睛,艰难地仰望着眼前这个笼罩在金光中的身影。
胡金彪的脸上布满了煤灰和汗渍,肌肉微微抽动着。
他依旧没有吭声,只是那双浑浊麻木的眼睛深处,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,随即又迅速湮灭在更深的死寂里。
没有人知道,这个身上粘满了罪恶亡命徒,此时此刻有没有后悔一年前跟祁同伟的那次相遇。
矿场上,哭嚎声、呻吟声、武警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。
金色的阳光灼热地炙烤着大地,蒸腾起昨夜雨后的湿气。
祁同伟没有再理会胡金彪,转过身,目光投向阳光下显露出幽深轮廓的矿洞入口。
至此,盘踞在富源煤矿深处这个毒瘤终于被成功剜除,行动已经算是大获全胜。
接下来,只需要循着掌握的证据和线索,按图索骥,将残余的涉案分子一一缉拿归案即可。
回望这场惊心动魄的清剿,祁同伟和林远县局看似做了大量的工作,但真正一锤定音的核心环节,几乎都是倚仗于二叔祁建设的强力支援和调度指挥。
对于这种走后门的行为,祁同伟却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。
祁建设是他的亲二叔,血脉相连的长辈,遇到困难找长辈求助,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?
而且祁建设给他提供的帮助,也是在规则允许范围之内进行的。
中间虽然有亿点点权力的小小任性,但又不是为了仗势欺人、为非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