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刚才,本官见户部许多房间都是灯火明亮,你们是经常熬夜熬到现在吗?”
“是,此刻,左堂大人还没有走呢,我们自然不敢走!”庞善如实回答道。
沈念微微摇头。
“这样做事,会将人累出病来的,以后绝对不能这样干,你们回去吧,本官再将这份汇算文书整理整理!”
“是!”二人拱手,离开了侍郎厅。
刚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,冯轩就忍不住开口抱怨道:“这个这个右侍郎也太过分了吧,拿着咱们的成果,他假装熬夜,然后明日称都是他熬大夜做的,这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,这与咱们听闻的那位小阁老,完全就不是一个人啊!”
“是啊!他这样造假,左堂大人不可能不知,看明日午时,左堂大人如何说吧,我们也有我们的职责任务,以后不能再这样被他驱使了!”庞善说道。
近子时。
户部左侍郎刘斯洁走出左侍郎厅,发现沈念厅内的灯依然亮着,不由得撇嘴道:“年纪轻轻,便学会了演戏,他走不远的!”
刘斯洁知晓沈念是来户部镀金的。
沈念若勤勤恳恳,即使不能为户部做出很大贡献,但只要不瞎指挥,影响户部诸官做事,他便不会说什么。
毕竟沈念是靠着一条条新政妙计爬上去的,一直都不以“勤勉务实”著称,干不了户部之事,实属正常。
但他没想到沈念不但不做事,还想抢户部官员的功劳、苦劳。
刘斯洁已经准备好,明日便写奏疏弹劾沈念。
阿嚏!阿嚏!阿嚏!
右侍郎厅。
正在忙碌的沈念突然连打了三个喷嚏,他喃喃道:“谁在骂我?”
沈念之所以临时改变主意,将他的任务全交给庞善与冯轩,不是偷懒,更不是做不了。
而是他看到了当下户部汇算文书的缺陷。
他准备在今夜制定出一套更有效率的汇算模板,让从省府州县到六部的官员皆省时省力,让小万历与内阁看起来也舒服便捷。
让户部官员从此后无需熬夜。
不然,从全国丈田到一条鞭法的施行,户部与地方负责此事的主官胥吏,绝对要累病累死一大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