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了丫头自个儿。”
“可你们也得掂量掂量,万一沾上马强家,那才真是掉进了烂泥坑!”
“那烂赌鬼,三天两头输得光腚露尻,四处低三下四借粮借钱是家常便饭,灌两口猫尿就发疯耍横,狗见了都躲!屯子里头,谁不嫌他?”
“那小花啊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娃,可惜投错了胎,摊上这么个丧门爹,真是前世的罪孽!”
这大婶嘴皮子利索得像蹦豆子。
林阳听得仔细,明白这些村妇多是刀子嘴豆腐心。
这些话是掏心窝子的提醒,生怕他们年轻人不知深浅踩进泥坑。
他调动着上一世模糊记忆里关于马强那些残缺的片段,跟眼下听到的对了个八九不离十。
谢过几位大婶指的路和掏心窝子的话,林阳拽着脖子还红得像烙铁的憨子,推车朝村东头马强家的方向走去。
还没望见那破败的土坯院墙,一阵尖利疯狂的吼骂和压抑悲切的呜咽就先撞入了耳朵。
“你个丧门星的赔钱货!犟嘴?反了你了!再敢杵逆一句,老子打折你的腿!”
“告诉你,马小花!老赵他乐意掏两百块把你领走,那是你祖坟冒青烟!”
“老赵是比你爹还小着两岁呢!人家在矿上有铁饭碗,一个月稳稳当当四张大团结!”
“你呢?嫁过去,每月必须给我往回倒腾点,贴补你爹的老骨头!”
“老子养你这么大,你不该给我养老送终?再敢缩脖子说不字,试试!”
那声音嘶哑高亢,透着熏人的酒气和赤裸裸的贪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