嚓两声脆响,精钢打制的手铐脚镣,闪烁着无情的寒光,将林阳的手腕脚踝死死锁在了厚重的扶手上和椅子腿上。
然而,真正让他血液瞬间冻结,一股寒意直冲顶门继而化作焚天怒焰的,是旁边小桌子上放着的几样东西。
两本厚厚的,书页发黄卷边的砖头一样的旧书。
一把乌黑沉重,锤头呈狰狞羊角状的铁锤。
几张颜色发灰,粗糙厚实的湿草纸。
甚至还有几把薄如柳叶,闪着幽幽冷光的锋利小刀!
一个满脸横肉,眼露凶光,穿着褪色旧制服却挽着袖子的壮汉,嘴角噙着残忍的笑意,正掂量着那把羊角锤。
狠厉的目光在林阳的胸口,肋骨处,膝盖骨上反复打量着,像是在挑选最合适的下锤点。
“姓赵的王八蛋!你他娘的这是要做啥?!想搞私刑!搞刑讯逼供?!你狗日的吃了熊心豹子胆!”
八爷的怒吼声如同炸雷,震得审讯室屋顶上的浮尘都簌簌落下。
他那双枯瘦的手死死攥着窗栏杆,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。
“你他娘的敢动他一根汗毛!老子发誓,就算砸锅卖铁倾家荡产,豁出去这身老骨头不要,也要让你后悔从你娘胎里钻出来!老子要活剐了你!”
可惜他刚没吼两句,就被强行带离了。
房间里就剩下林阳和那个负责刑讯逼供的壮汉。
此刻,作为当事人的林阳却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张冰冷的椅子上,眼神平静地扫过桌面上的刑具。
目光在那几把小刀上停留了半秒,一丝极淡的讶异转瞬即逝,随即化为了然于胸的冰冷嘲讽。
“嗬,家伙什儿备得挺齐全嘛!”
林阳抬了抬下巴,目光看向桌上的书本和锤子组合。
“书本垫着加锤子?讲究!怕下手重了留瘀伤,痕迹太显眼?”
他的语调甚至带着一丝仿佛在点评古董的“赞叹”。
随即目光又落在那几把小刀上:
“嚯,还有这剔骨尖刀这是准备玩点更精细的活儿?”
“还是咱们赵大人嫌锤子不够解恨,想让你给我表演个三百六十刀的凌迟艺术?”
林阳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冰珠落入静潭,清晰刺耳,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极度的轻蔑。
“我记得组织上有章程,问话提审,至少得俩人以上在场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