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厚熜脚下猛地一顿,这个动作让殿内所有人再度屏住了呼吸。
“严嵩呢?”
“严阁老听闻陛下召见,已经候在午门外了。”
朱厚熜眉头一扬,吩咐道:“去,把朕今日新练出来的那颗金丹,赐予严嵩!”
内侍怔了怔,心头不解。
次辅夏言得病,不应该赐丹药给夏言么?怎会给首辅严嵩?
莫非陛下也知道自己炼的丹药
不对啊!那还将之赐予严嵩?
“是!”
甭管如此,内侍都一路小跑地飞奔出去。
而朱厚熜则大袖飘飘,来到窗边,遥遥望向立于丹墀下的严嵩。
那个永远毕恭毕敬的身影,好似正对着乾清宫方向行三跪九叩的大礼,待得内侍回归后,更是用一种钦佩的语气道:“严阁老对于陛下赐丹感恩戴德,当场就服了呢!”
服从测试通过。
朱厚熜满意地环抱双手,转回了乾清宫内。
随后目光又落在龙案上那迭弹劾奏章。
都是有关藩王的乱象。
姓朱的,就是他潜在的对手,虽然威胁性远远比不上皇子,但终归有威胁。
“把这些都转给海玥,让他拟个宗藩条例出来——朕倒要看看,这些龙子凤孙还能翻出什么浪来!”
待内官捧着奏疏躬身退出,天子紧绷的肩线终于微微松弛。
他起身转向西暖阁,推开雕着八卦图的檀木门,熟悉的沉水香混着丹砂气息扑面而来。
丹炉中的三昧真火正烧得幽蓝,映得眸中似有星河流动,朱厚熜深深吸了一口气,仿佛这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。
他佛道同修,但相比起参禅打坐,感悟佛理,还是道家的一切,感到更为亲切。
尤其是道教真人的寿命,也远远比佛门僧人要长。
据说张真人鹤发童颜,能徒手劈开青石,道门典籍里记载的四甲子寿,像钩子般日夜挠着他的心。
年轻时求子嗣的焦灼早已淡去,如今炉火照亮的,是一张对长生愈发痴迷的面容。
“开炉吧!”
“呼!”
“好生惊险!”
当收到乾清宫前的消息,海玥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。
此刻的嘉靖,事实上已经处于众叛亲离,一人独夫的程度了,居然还能如此敏锐地察觉到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