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民就是白莲教最好的兵源,可能在起义爆发之初就会有十几万乃至更多的义军蜂涌而起。
“今上登基至今已满五十载,如今直隶田亩十之七八尽为旗人所有,江浙膏腴之地半入盐商之手,官场上下无不贪腐成灾,难有清廉任事之人!
前浙江巡抚王亶望、湖广总督陈辉祖都成了刀下鬼,可朝廷抄出多少银子?不过是州县仓鼠的零星皮毛!
如今闽浙总督伍拉纳连台湾民变都敢瞒报,结果却靠缴了议罪银留任,二位说说,这天下还有救?更莫说那敢于奏陈议罪银祸国的尹壮图不仅无功反而革职的下场了!“
赵安洋洋洒洒直指老太爷的昏庸,将老太爷的卖官和赎罪政策归于吏治腐败的根源。
吏治腐败了,土地兼并又严重,百姓过着食不裹腹的生活,“邪教”又到处传播吸引愚民加入,皇帝更是个八旬糊涂老儿,怎么看,一场大乱就在眼前。
“一旦白莲教再次造反,祖父以为朝廷能遏制得住?届时恐怕大江南北到处都是烽烟四起,为官之人又哪里是安全之处呢?”
赵安轻叹一声,“孙儿可不希望到时候被乱民捆缚吊死于城头,亦或将孙儿脑袋割下悬于旗杆之下。”
老宋被赵安说的这个大乱可能惊的呼吸都短促许多,作为县教育局长他肯定是熟读史书的,不分析还好,一分析眼下这乾隆盛世不就是王朝覆没前的情景么。
光一个吏治腐败就是铁板钉钉的事。
老丁却不为所动,皱眉道:“纵是你说的是真,造反的也不过是些邪教流民,人数再多又能如何,官兵一至必飞灰瓦解,何虞之有!本朝入关以来,造反本就层出不穷,又哪次能颠覆我大清江山社稷,况这小小白莲。”
“祖父觉得如今这官兵还能用?”
赵安摇头苦笑,“依孙儿看来,如今这官兵早就腐朽不堪用,见贼而逃者为上勇,望风而逃者为中勇,误听而逃者为下勇,否则,何以他漕运衙门的标营亲兵连一帮漕工都打不过呢。”
老宋听后点了点头,一脸深以为然:“这倒也是,别说漕运衙门的兵了,就是咱们扬州绿营都烂的叫人看笑话。”
老丁闻言不由瞪了眼老宋,哼了一声:“纵是绿营无用,我大清也有八旗!”
“八旗?”
赵安笑了笑,“祖父难道真以为京中那帮八旗子弟还能上战场打仗?据孙儿所知,如今八旗能用的不过是一二千索伦,其余只怕比那绿营还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