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地说:"知道了。"
三个字,重若千钧。
方铭没有接话。他知道在这件事上,自己永远是个局外人。荆轲与盖聂的生死之交,燕丹与盖聂的复杂恩怨,都不是他能置喙的。
一只夜枭从崖下掠过,发出凄清的啼鸣。盖聂突然问道:"你觉得,他真心悔过吗?"
"我信他是真心的。"方铭谨慎地回答,"但真假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选择让墨家走上正途。"
盖聂轻轻颔首,目光落在远处一座隐约的塔楼上:"那是墨家禁地,存放着历代巨子的手札。荆轲最后一次来机关城时,曾在那里留宿。"
方铭心头一震。原来大师兄对机关城如此熟悉,想必当年常来与荆轲把酒言欢。
"大师兄..."
"不必多说。"盖聂抬手止住他的话,"往事已矣。"
月光下,方铭看到盖聂的睫毛微微颤动,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。这位名震天下的剑圣,此刻也不过是个怀念故友的普通人。
"燕丹的事,你自己把握。"盖聂转身,青衫在月色中划过一道弧线,"不必顾虑我。"
方铭郑重点头。他知道,这已经是大师兄能给出的最大宽容。
方铭回到暂住的厢房时,屋内灯火通明。惊鲵正擦拭着她的长剑,寒光在剑身上流转;大司命倚在窗边,指尖缠绕着一缕暗红色的阴阳术气息;赤练则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,金色的蛇链在烛光下闪闪发亮。
"哟,我们的大忙人终于回来了。"赤练红唇微挑,眼中带着促狭,"跟巨子大人密谈这么久,可是得了什么真传?"
方铭深吸一口气,将方才与盖聂谈话的沉重情绪压下,换上一副轻松表情:"怎么,赤练师姐吃醋了?"
大司命轻笑一声,指尖的血色气息如灵蛇般游动:"他哪是吃醋,分明是好奇得紧。"
惊鲵收剑入鞘,黑色面纱下的双眸静静注视着方铭:"方铭,事情可还顺利?"
方铭给自己倒了杯茶,故意卖关子似的慢慢啜饮一口,才开口道:"先不说这个。你们今天观战,觉得纵横两位师兄的剑法如何?"
屋内顿时安静下来。赤练的蛇链不再摆动,大司命收起了戏谑的笑容,就连一向冷静的惊鲵也微微绷直了脊背。
"差距太大。"惊鲵最先开口,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挫败,"我的剑,连他们三十招都接不下。"
大司命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