稻草,甚至还有通风的气窗。
"陛下有令,"赵高似笑非笑地解释,"荆轲虽为刺客,却是义士,不可苛待。"
最里间的牢房前,赵高停下脚步。铁栅栏内,一个披发男子正背对着门口,在墙上刻画着什么。听到脚步声,那人缓缓转身——
"丹...兄?"荆轲的声音略显沙哑。他比燕丹记忆中消瘦了许多,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剑。身上的囚衣干净整洁,牢房内甚至有一张木床和书案,案上还放着几卷竹简。
这一声呼唤像利剑刺穿胸膛。燕丹突然想起那个雪夜,自己亲手为荆轲披上白裘时,对方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
"我..."
膝盖突然失去力气。燕丹重重跪在潮湿的石板上,头发垂落遮住了他痛苦的面容。地牢的寒气透过衣料刺入骨髓,却比不上心头万分之一痛楚。
"轲兄,我......"他的声音支离破碎,手指深深抠进石缝,指甲崩裂渗出鲜血也浑然不觉,"我对不起你。"
这句话在心底积压了很久。
"抬起头来。"
荆轲的声音比记忆中沙哑,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。燕丹艰难地抬起脸,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铁栅栏前,
"对于朋友来说,"荆轲一字一顿地说,"你什么也不是。"铁链哗啦作响,他俯身凑近燕丹的脸,"你不配做我的朋友。"
一滴汗水从燕丹的鬓角滑落,砸在石板上。他想起了那个雪夜,自己亲手为荆轲斟满饯行酒时,对方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。
"但对于一国太子来说——"荆轲突然笑了,那笑声让守在远处的狱卒都不寒而栗,"你做得对。用我这个江湖游侠的命,如果能换燕国多喘息几年,很划算。"
燕丹的嘴唇颤抖着,他想辩解,却发现喉间像堵着一团棉花。荆轲说得没错,当年他派荆轲刺秦时,确实存了这样的心思。
"所以你看,"荆轲转身走向牢房深处,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,"我恨你,但也懂你。"他背对着燕丹,声音忽然变得很轻,"咱们以后就形同陌路吧。"
墙角的老鼠窸窸窣窣地爬过,啃食着昨日剩下的饭团。燕丹看着荆轲的背影——那个曾经在易水河畔高歌"风萧萧兮易水寒"的侠客,如今只剩下一道沉默的剪影。
"你..."燕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"在这还好吗?"
荆轲突然大笑,笑声在地牢中回荡:"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