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翦抚须沉思片刻,突然笑道:"好!传令下去,设宴招待降兵。另外,请英布、季布两位将军到中军帐一叙。"
副将迟疑道:"将军,是否需要先缴了他们的械?这两人可是楚国名将..."
王翦摆摆手:"既来投降,便是客。以礼相待,方显我大秦气度。去吧。"
当英布和季布被引入中军大帐时,王翦已命人备好酒食。帐内陈设简朴却不失威严,正中挂着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,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方兵力部署。
"两位将军远来辛苦,请坐。"王翦起身相迎,态度和蔼得不像是对待降将,而像是接待老友。
英布和季布单膝跪地,抱拳行礼:"败军之将,不敢当将军如此礼遇。"
王翦亲自将两人扶起:"战场之上各为其主,如今既归顺大秦,便是同僚。何必多礼?"
三人落座后,王翦亲自斟酒:"听闻项氏少主昨夜已率精锐离开,不知去向。两位将军为何不随行?"
英布握紧了酒杯,指节发白:"军中老弱伤兵众多,若全部突围,必遭屠戮。我等留下,是为给他们谋一条生路。"
季布补充道:"况且...连年征战,百姓流离失所。继续抵抗,只会让更多楚人家破人亡。"
王翦眼中闪过一丝赞赏:"两位将军心系士卒百姓,实乃真豪杰。来,老夫敬你们一杯!"
"两位将军,"王翦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,"其实你们心里清楚,这次四域联合攻秦,就是你们最后的机会。"
英布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樽边缘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季布则保持着表面的平静,只是睫毛微微颤动。
”四路大军同时发难,确实让我大秦疲于应对。"王翦起身走向悬挂的地图,枯瘦的手指划过各条战线,"但你们犯了个致命的错误——"
手指突然停在邯郸位置,指甲在羊皮地图上刮出细微的声响。
"这种联合作战,必须处处占优。只要有一处被突破..."王翦的手掌猛然拍在百越所在,"整个防线就会像溃堤般崩塌!而现在——"老将军转身时甲胄铿锵作响,"匈奴以破,你们楚军主力尽丧,剩下两处独木难支。"
帐内烛火被掌风带得剧烈摇晃,在英布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。这位力能扛鼎的猛将此刻额头渗出细密汗珠,青铜酒樽在他手中微微变形。
季布突然轻笑一声,笑声里带着说不尽的苦涩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