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嘶吼着想要捂住耳朵,却发现机械触手早已将四肢钉死在手术台上。
被放大的声波在颅骨内形成共振,连牙齿都在高频震颤中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
当某根机械臂弹出新的注射器时,金属弹簧的压缩声在他听来简直不亚于核爆冲击波。
“副交感神经异常兴奋,看来要加大抑制剂剂量。”
在季晨泽的耳中,陈棠的声音从三百六十度方向同时涌来,每个音节仿佛都在耳蜗里分裂增殖。
季晨泽的瞳孔开始不受控地缩放。
他听见自己细胞在银色液体侵蚀下发出的尖叫,神经元突触爆裂的声音如同盛夏正午晒炸的柏油果壳。
这种被放大了千万倍的声浪终于将他推过承受阈值。
世界在声波中溶解成模糊的色块。
他看见声音有了形状。
岑灵均急促的呼吸是抽搐的猩红荆棘,薇拉压抑的抽气声是漂浮的幽蓝气泡,而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正将朱砂色的声浪泵向每根血管。
“听觉神经突触连接率92%,玄幻化的听觉已经开启。”
“来听听这个世界真实的声音吧。”
陈棠望着正在蜕变的季晨泽说道。
此刻,季晨泽突然理解了何为地狱。
培养舱内气泡破裂的脆响化作霰弹枪轰击耳膜,电子仪器运作的嗡嗡声聚合成黑色蜂群钻进脑髓。
最可怕的是那些他曾经从未意识到的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声音:荧光灯里电子跃迁的私语,地下三百米处地下水渗透岩层的呜咽,甚至自己视网膜后视神经脉冲的噼啪声
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,因为喉管肌肉收缩的声响此刻听来如同山崩。
当剧痛突破某个临界点时,听觉神经终于启动自我保护机制,所有声音突然被抽离成真空。
在这诡异的寂静中,季晨泽惊恐地发现寂静本身也在发出声音。
那好像是亿万神经元在声波反复蹂躏后集体坏死的哀歌。
“你这意志力还差点意思。”
说着,陈棠挑了挑眉。
其实,在这种改造中能够撑到现在才触发自我保护机制,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意志力了。
不过在他这位前轮回者眼里,确实不算太厉害。
他经历过许多必须意志坚定才能够度过的副本任务。
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