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香菱乖巧来拿了又送到邢夫人面前。
岂料邢夫人竟瞧也不瞧一眼,只瞥了眼陈斯远,随即吩咐道:“你们且下去耍顽吧,我与远哥儿说些体己话儿。”
几个丫鬟不知何时,可瞧着大太太面色凝重,便纷纷应下,一股脑的退出了正房。
陈斯远眼见房门闭合,待丫鬟走远这才转过头来玩味道:“这么急就赶丫鬟下去?”
说着起身径直往邢夫人这边厢寻来。
邢夫人恼道:“且住!”
陈斯远眨眨眼,不明所以。
邢夫人便嗔道:“你到底是何意?我,我都那般了,你还要来害我!”
陈斯远不解道:“害你?这话从何说起啊?”
“我且问你,大老爷那回执,可是给了?”
“是啊。”
邢夫人一拍桌案,强自压低声音道:“那还不是害我?转头回执兑不得银子,你又远走高飞了,你让我如何自处?”说话间急切得红了眼圈儿,委屈道:“早知那日就不该信了你的鬼话,合该将你送去大老爷面前。到时就算大老爷要休了我,也不会败坏了名声。呜呜如今银钱没了,名声也没了,你叫我怎么办?”
陈斯远哭笑不得,心道果然是个内宅妇人,这心思也不知想到哪儿去了。
他便上前低声道:“可是那回执如今还能兑啊。”
“呜呜呜嗯?”正伏案啜泣的邢夫人一怔,仰头看向陈斯远狐疑道:“能兑?”
陈斯远点点头,道:“又有忠顺王的人盯着,总还要撑些时日。”
邢夫人目光下移,一把抄起回执来,道:“那这回执岂非能兑个两千三百两?”
“少了,明儿个行情就能涨到两千四。”
邢夫人兀自不肯信,直勾勾看向陈斯远道:“果真?莫不是又来哄我的?”
“骗你作甚?”陈斯远一偏腿便坐在了椅子扶手上,探手将邢夫人略显丰润的肩头揽住,说道:“早与你说了,我此番是奔着功名,又不是为了银钱。”
陈斯远昨夜思忖一番,倒是想明白了一个道理。他既与邢夫人厮混过了,那为了名声计,邢夫人就不敢出卖了他。
为何?盖因此时女子名节大过天。饿死事小、失节事大。邢夫人果然张扬开来,到时候陈斯远只消说早与其有染,那邢夫人就别想活了!
想明此节,自然也就对邢夫人少了几分提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