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得几年,贾蔷逐渐长大,事情又有了不同。
秦氏嫁来几年一直无子,虽说贾珍还宠着,可难保人老珠黄之时会被其厌弃。到时候没子嗣傍身,贾蓉随时可以休了她,另选年轻女子续弦。
秦氏又动了春心,说不得便与那贾蔷芳心暗许。其后贾珍瞧出不对来,紧忙将贾蔷赶了出去。否则解释不了为何贾蔷这个正派玄孙偏生搬出了宁国府。
此后秦氏郁郁寡欢,时间一长就病将起来。她那病大抵是心病,既想着与意中人远走高飞,又想着逃出这魔窟一般的宁国府。
就如邢夫人所说,她果然担负沟通往来,分润营缮司贪墨银钱的重任。说不得就在此时得了可乘之机,随即找了贾蔷来商议。
其后贾蔷寻了人手劫了财货,过了一阵才重回京师。
财货丢失,各家勋贵自然炸了锅,女眷不停登门问责,贾珍说不得也怀疑上了秦氏,于是秦氏大病一场,险些丧命。
秦氏情知此时不得走脱,只得安心养病,待到今年年初逐渐好转,随即一如往常那般接人待物。实则秦氏此时已然谋划着与情郎远走高飞?
到今年九月,大抵是陈斯远刚来荣国府之时,贾蔷送了信笺,秦氏大喜过望,打发瑞珠回了发簪,其后约定了九月初三天香楼相会。
其后又怎样?
或许贾蔷来了,被贾珍撞破了行迹,随即狼狈逃走;或许贾蔷发现事情不对,根本就没来;又或者那发簪中途被人截了,到了贾珍的手里;再或者此事根本就是贾珍定下的计谋,生生将秦氏诈去了天香楼。
总而言之,秦氏事败之后,干脆悬梁自尽;那跟在身边儿的瑞珠哪里能保得住性命?说不得生生被暴怒的贾珍给打死了!
呵,讽刺的是,过后那贾蔷好似没事儿人一般,与贾蓉勾肩搭背出入宁国府。
可怜秦氏一腔真情错付了。
恍惚之中,陈斯远隐约瞥得一女子悬梁自尽,那书中的判词在眼前划过:情天情海幻情身,情既相逢必主淫。漫言不肖皆荣出,造衅开端实在宁。
良久,陈斯远收摄心思,朝着宝珠颔首道:“我说到做到,姑娘往后改名换姓,再别回京师。”
宝珠重重颔首。
陈斯远深吸一口气,起身挑开帘栊跳下马车,与徐大彪道:“劳烦五哥了。”
车辕上的徐大彪嘿然一笑,说道:“不过走一趟津门,咱七八日就回来,到时候再喝二哥喜酒。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