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姐道:“诉衷情眉意。”
这颦字,素来形容女子蹙眉忧愁,又怎会是好字?
宝玉心下不服,道:“我不过是依着林妹妹眉眼才起了个颦字,却不曾想那么多。”
陈斯远颔首道:“我也是这般想的,宝兄弟来日合该多读书。”
宝玉为之一噎。黛玉噗嗤一声笑将出来,心下大大出了一口恶气。此时雪雁搬了椅子来,笑道:“远大爷也坐着说话吧。”
“嗯。”陈斯远撩开衣袍落座。
惜春道:“颦字既不合用,却不知林姐姐适合什么字。”
好惜春!陈斯远心下暗赞,眼见众人都在沉思,过得须臾才道:“我却觉着此字最适宜。”
说话间,陈斯远食指蘸了茶水,在桌案上写了一个字。
“容?”
探春叫了一声,略略思忖便笑道:“远大哥好心思。”
容字,一为赞女子姿容,二有心胸宽广之意,可不比那劳什子颦儿强了百倍?
宝玉有心驳斥,却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。黛玉瞥了一眼桌案上的字迹,心下略略羞怯,偏了头去不敢去看陈斯远。
因着婚书,陈斯远自是敢给黛玉起字,便是传出去外人也说不得什么。
偏此时小姑娘惜春起哄道:“既给林姐姐起了字,不若远大哥也给大家都起个字如何?”
陈斯远眨眨眼,连忙推拒:“这,不大合适。”
探春饮了两杯酒,她本就心性爽利,这会子便道:“不过是兄弟姊妹顽闹,谁还能当了真去?远大哥只管起就是了。”
两个小的起哄,黛玉羞怯着不言语,迎春素来不会在这等时候开口扫兴,宝玉想着挽回颜面,宝姐姐倒是有心拒绝,心下却好奇陈斯远会给众人起什么字。
于是起哄得愈发厉害,探春将迎春推出来,笑道:“便先从二姐姐起吧。”
迎春急了:“三妹妹,莫要胡闹。”
惜春笑道:“二姐姐何必扫兴,左右不过是顽笑。”
迎春瞥了陈斯远一眼,因着先前那少女心思,这拒绝的话便不曾说出口。
陈斯远思量了下,又在桌案上写了一个字。
“馨?”探春纳罕道:“为何偏是这个字,可有什么依据?”
黛玉缓和过来,笑道:“可是素馨?”
陈斯远朝着黛玉颔首:“林妹妹果然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