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过天来,陈斯远方才用过早点,正思量着要不要去瞧瞧尤三姐。心下又想,来日去了国子监,每日卯正必到,申正方才下课,且一旬休一日,等闲只怕不得空去见尤三姐。
既如此,莫不如先让尤三姐习惯一二,免得来日再生了怨怼。
思量间,便有人来叩门。红玉开门迎了,转头带了帖子来。原是薛蟠下了帖子,定在正月十四晚宴请陈斯远。
早先薛姨妈就提及过,陈斯远当面已然应承,这会子自是回话到了时日必到。
过得半晌,又有探春、惜春与湘云寻来,入内好一番夸赞陈斯远才情,陈斯远大咧咧受了。
湘云禁不住纳罕道:“远大哥怎地想起写闺怨诗来了?”
陈斯远笑道:“昨儿个往闲趣书寓走了一趟,内中女先生不喜金戈铁马,我便只好写了两阙闺怨词。”
湘云不解:“书寓?女先生?”
湘云不知内情,探春却是知道的,当下便蹙眉道:“远大哥怎地去了书寓?太太可是说过,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。”
陈斯远笑道:“地方无非好坏,不过是因人而异。我有求那些女先生,想请其替我扬名,可不就要依着人家的喜好来?”
惜春纳罕道:“远大哥要扬名?”
湘云这会子却懂了,合掌道:“是了,远大哥过几日便要去国子监,要想早些肄业,可不就要先行扬名?这有了名气,国子监的博士自是要高看一眼,来日传授本事也会多用心些。”
陈斯远笑道:“云妹妹所言甚是。”
湘云得意一笑,旋即又苦恼道:“可惜过了十五我便要回二叔家了,来日还不知何时能再来呢。远大哥,那瓷娃娃可做得了?”
陈斯远起身说了句‘稍待’,进得书房里一阵翻找,回来果然手中便多了个精美瓷人。
琉璃厂不比扬州私窑,烧不出青花瓷,便只烧了白瓷,其后又上了釉色,因是瞧着比以往更鲜艳。
那精巧瓷人意态慵懒,醉卧花海之中,一双圆眼半开,瞧着竟好似睡了过去一般。
“真做得了?”
湘云喜滋滋接过,捧在手中爱不释手。随意赧然屈身一福,道:“初次见面便问远大哥讨礼物,来日我定用心回礼!”
小姑娘说得郑重,陈斯远便笑道:“好,一言为定,那我就擎等着云妹妹的回礼了。”
湘云漏齿一笑,顿时显出豁牙来。陈斯远顿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