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而外间便有人来叩门。红玉去迎了,旋即引了平儿入内。
陈斯远不敢怠慢,紧忙起身见礼。那平儿屈身一福笑道:“今儿个家中在荣禧堂摆了席面儿,二奶奶吩咐我来请远大爷,远大爷酉时便来吧。”
陈斯远拱手笑道:“劳烦平儿姑娘告知,不过我今日怕是去不成了。先前与人约好了元夕踏月,却是不好爽约。”
平儿笑道:“既然远大爷自有安排,那我这就与奶奶回话儿去。”
陈斯远笑着颔首,又将平儿送出房,这才回身匆匆将早饭用过了。待红玉、香菱拾掇食盒,陈斯远便进得书房里,打发了柳五儿研墨,思量着写下了两阙词来。
待墨迹吹干,陈斯远探手将红玉招来,吩咐道:“这词得空给雪雁送去,莫让旁人瞧见了。”
红玉笑着应下,香菱便笑道:“我看红玉也该改个名儿了不若就改做红娘。”
陈斯远道:“你也别笑,如今暂且不方便,往后这差事说不得便落在你身上呢。”
“我?”香菱纳罕不已。
陈斯远道:“林妹妹如今还在荣庆堂,来日总要搬出来香菱不想学作诗了?”
香菱顿时眼睛晶晶亮,笑道:“原来大爷是要我拜师林姑娘,那自是极好。早听闻林姑娘极有才情呢!”
陈斯远笑着暗忖,元春省亲怕是要来年了,那黛玉搬去潇湘馆只怕也要等到来年了。
与此同时,隔壁的梨香院里,薛姨妈这会子方才倏然转醒。
昨夜旖梦连连,薛姨妈好似老房子着火,哪里还按捺得主?
待这会子醒来,薛姨妈自是慌乱不已。她昨夜恣意时少了些顾忌,只怕一准儿被宝钗听了去。当下母女二人再见,宝钗虽面色如常,可薛姨妈做贼心虚,总觉得自家女儿目光古怪。
她本就不是个脸皮厚的,刻下哪里还敢多待?便推说:“今儿个上元,我去寻你姨妈帮衬帮衬,我的儿若是无事,不若多去寻兄弟姊妹耍顽。”
丢下一句话,匆匆洗漱了便往王夫人院儿而去。她领了同喜、同贵,往前头行去时心下杂乱不已。那旖梦里全然都是陈斯远的模样,薛姨妈回想起来自是暗自啐了自个儿不知多少遍,偏那销骨噬魂之感难以忘怀,薛姨妈着了魔也似禁不住去想。
她暗自叹息一声,蹙眉思忖起来,想来都是多饮了几杯之故,往后可不敢再多饮了。
一径进得王夫人院儿,姊妹二人甫一相见,那王夫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