芸香一眼笑道:“你害怕?”
芸香缩了缩脖子道:“那可是女儿痨,哪个不害怕?要不,咱们还是回去吧。”
陈斯远笑着没言语,正思量着破门之法,身后的庆愈便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递了过来。
见陈斯远面上纳罕不已,那庆愈便哂笑道:“小的怕大爷夜里游逛遇了歹人,临出门时这才寻了把匕首。”
陈斯远点点头,接了匕首,一手推着门扉,一手将匕首探进去来回拨动。半晌光景,就听铛啷啷一声,那门栓掉落地上,门扉顺势推开。
庆愈又递了火折子来,陈斯远吹燃了往内中行了几步,扭头见芸香与庆愈定在门口面上讪讪。陈斯远便吩咐道:“你们二人在此等着就是了,我进去瞧瞧。”
庆愈自是不用多说,内中只晴雯一个,他不好进来。芸香鼓着腮帮子好一番运气,终于战战兢兢往里迈了一步:“我,我还是跟着大爷吧。”
陈斯远翻身戳了下芸香额头:“让你等着就等着,哪儿那么多废话?”
当下再不理会芸香,自个儿举着火折子往梢间寻去。少一时,陈斯远便在东梢间炕头上瞧见了裹紧被子浑身哆嗦的晴雯。
仔细聆听,便听得晴雯声如蚊蝇一直叫着‘水,水娘,娘’。
借着火折子照了下,便见晴雯面色通红,身子好似打摆子一般哆嗦个不停。探手触碰,只觉晴雯额头滚烫。
陈斯远心下暗骂,这赖家行事实在过分,错非自个儿来这一遭,晴雯哪里还有命在?
当下先行寻了油灯点亮,又在桌案上寻了半碗水,回转炕头落座,将晴雯扶在怀中,小心翼翼喂其喝了一些水。
那晴雯烧得迷迷糊糊,喝罢了水方才倏然半睁开眼睛,仰头扫量陈斯远一眼,便嘶哑着嗓子道:“娘,别把我卖了,娘——”
也不知晴雯哪里生出来的气力,当下死死搂住陈斯远不放手。
造孽啊!
陈斯远拍着其背脊安抚道:“不卖不卖,乖,你先睡一会子。”
外间听得动静,芸香战战兢兢寻了过来,进得内中道:“大爷?她如何了?”
陈斯远叹息道:“烧糊涂了。你让庆愈先寻一些烈酒来,再去鹤年堂请了丁郎中来一趟。你自个儿再烧些热水,煮一些菜粥来。”
芸香得了差事,不迭应下,扭身飞快行了出去。
此时晴雯逐渐松开手,陈斯远便将其放平了,又往外头吩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