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凤姐儿应了,待平儿回了礼,便随着陈斯远一道儿进了内中。
众人分宾主落座,那凤姐儿就道:“今儿个老太太发了话,说端阳日她就不去凑热闹了,打发了我与你二哥带着小的往金鱼池乐呵乐呵。远兄弟那日可是休沐?那正好儿一道儿游逛游逛,权当换换心思了,总不要一直绷着攻读。”
陈斯远自是应下,笑道:“方才听丫鬟提了一嘴,二嫂子相请,我到时一定凑个热闹。”
凤姐儿点头,又道:“是了,今儿个可是张榜了?”
“侥幸,这回又得了头名。”
凤姐儿便笑着与平儿道:“你瞧瞧远兄弟,分明有才情,说起话来偏生太过自谦。”
平儿笑道:“奶奶不知,远大爷这般的读书人才算是谦谦君子呢。换了那等不知进退的,说不得就张扬起来,来日定会得个狂生的名号。
若是寻常还好,待下场科考,说不得那狂生便被名声所累,不受考官待见。反倒是远大爷这般的方才为考官所喜。”
凤姐儿掩口笑道:“原是这般?我不曾读书,却不知还有这些门道呢。”
陈斯远笑道:“满招损、谦受益。二嫂子快别笑话我了,我先前可没少干那些轻狂之事。”
凤姐儿暗忖,这岂非是穿了鞋就有了体面,再不肯轻狂了?
她是周全的,自不会将心下所想说将出来。
略略说了会子闲话儿,忽而说道:“是了,还有一桩事要问远兄弟。”
“二嫂子请说。”
凤姐儿沉吟了下,说道:“你二哥可是往营生里投了银子?”
陈斯远实话实说,道:“不错。那日我本道去寻二嫂子,随之刚过了粉油大影壁正撞见琏二哥。琏二哥过问,我便说了营生的事儿,二哥便说此事他也做得了主,转头儿便送了两千两银子来。”
凤姐儿顿时暗自舒了口气,不禁笑道:“我还当他唬弄我呢,原来真个儿偷了银子。”
有些话凤姐儿不好明说,那贾琏自打送黛玉往扬州走了个来回,这心思就野了,手头但有银钱,便往那秦楼楚馆游逛。没了银钱,便寻了由头问凤姐儿讨要。
若只是寻常一二百银子也就把了,那可是两千两,凤姐儿生怕贾琏在外头养了外室;
再者说,连薛蟠都知晓两房老爷焕发第二春,这些时日夜里折腾个没完,又岂能瞒过凤姐儿去?她也存着心思,想问陈斯远讨要一些丹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