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面泛红。
陈斯远与众人都说了会子话儿,便闷头吃喝起来。过得半晌,瞥见小惜春好似分了神,陈斯远便道:“四妹妹怎地想起送五色豆了?”
惜春扭头纳罕道:“远大哥不知五色豆典故?”
“可是结缘?”
“嗯,正是。”顿了顿,惜春身形凑过来,低声道:“远大哥,来生之缘,果然结得么?”
“这却不好说了,儒家可不讲生死轮回。”陈斯远道:“不过,我自个儿倒是信的。”
不然他又怎会在此一世重活了一回?
顿了顿,因心下挂念着惜春被佛法拐了去,便转而说道:“今生既不知前世,则今世岂能又知来生?
佛经上说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,此话看来,是今生来生,总不必管它,又何必结缘?作此说者,不过俗恶僧尼,欲伸其果报之谈,唬人罢了。”
谁知惜春年岁虽小,却因着与妙玉往来,于佛法多有了解。闻言便道:“轮回之说未必能信,不过儒家也不曾废止报应之说,这又作何解?”
陈斯远思量道:“佛主气,其说报应处,未免太着象,故有天堂地狱之谈。儒主理,其说报应处,似无实据,实则却有凭依。好比孟子所说,杀人之父者,人亦杀其父。杀人之兄者,人亦杀其兄。这不就是报应?”
惜春却说道:“自来便是心下不信,又有几个不奉佛法,不敬僧尼的?想起韩昌黎所说‘人其人、火其书’,实在有些太过。”
陈斯远笑道:“韩昌黎可是一代大儒啊。那佛老两道乃是出世之道,本不能治国齐家。且若世间都是佛老,不事生产,也不产育子嗣,这世上之人岂非就断绝了?”
惜春瘪嘴道:“若是这般说来,就不该留佛老两家,为何不一并铲了去?”
陈斯远说道:“只因世人贪心啊。富贵者想着来世还富贵,贫贱者盼着来世享福,佛老之说虽改易不得境况,却能安抚人心,因是历朝历代方才不曾根除。”
小惜春懵懂地点了点头:“这般说来也有些道理。”
陈斯远生怕惜春误入歧途,又道:“若四妹妹来日得空,我带你去见识见识那清净之地的龌龊,只怕到时妹妹再没这般心思与我辩经了。”
“清净之地还有这等事儿?”
陈斯远说道:“不然那智能儿怎地没了声息?”
惜春说道:“我自个儿扫听了,说是与钟哥儿生了情愫还俗去了,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