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琏哈哈笑道:“我与文龙粘亲,小弟妹不用外道”说话间折扇往北一引,道:“那咱们这就走着?”
柳燕儿屈身一福,这才羞答答缀后贾琏半步往石洞方向而去。
却说薛姨妈正房里。
二人分宾主落座,陈斯远饮了半盏茶,一直听薛姨妈絮叨夏金桂事宜。
这不仔细扫听还好,待仔细扫听过了,薛姨妈顿时吓得冷汗淋淋。那夏金桂还不曾及笄,单是这二年因着她撵出去的丫鬟便有三个,其中一人更是被生生被其用刀子戳瞎了双目,盖因那丫鬟一双眸子灵动,惹得夏金桂心生嫉妒。
这等泼妇、悍妇,若果然娶进家门,那可真就是家门不幸了。
薛姨妈愁苦道:“亏得远哥儿提醒,不然我还当夏家姑娘是个好的谁知她私底下竟然是这般!”
陈斯远道:“所谓‘画龙画虎难画骨、知人知面不知心’,概莫如是。且古有‘孟母三迁’‘杀彘教子’之典。寻常人家,多是男主外女主内,这女子担负相夫教子之责。若娶个贤惠的,真个儿是福泽三代。
立下家风来,后辈子弟自不会行差踏错,待偶有贤才便会趁势而起;反之,真娶了个祸根,只怕就祸及后世子孙啊。”
薛姨妈全然没往自个儿身上想,只颔首附和道:“是极是极,正是此番道理。”顿了顿,又叹息道:“哎,这蟠儿的婚事只怕又要仔细计较了。奈何亲朋故旧人家中,并无太合适的女子。若远哥儿有合适的,不妨也帮着文龙推介一番。”
说者无意、听者有心,陈斯远顿时心下一动,说道:“姨太太可知内府曹郎中?”
薛姨妈思量了一番才说道:“可是奉宸院郎中曹学桢?”
“不错,”陈斯远低声道:“我听闻曹郎中有女生得清丽温婉,又温良贤淑,如今年方二八,正待字闺中。漫说是内府人家,便是外朝官员子弟也有不少上门提亲的。若文龙与此女皆为伉俪,想来来日薛家定会家业兴旺。”
“果真?”薛姨妈大喜,随即又犯愁道:“只是这一家女百家求的,只怕曹家未必瞧得上蟠儿。”
陈斯远笑道:“那曹郎中虽是内府出身,却是个谨慎仔细的。虽为官多年,却并不曾攒下多大家业,听闻如今还住在外城一处二进小院儿。此女为曹郎中次女,虽性子极好,可论及相貌却比不上其姐、其妹。
姨太太家中本就是内府皇商,若托人走动,说不得就能玉成此事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