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斯远嘿然笑了笑,心下也异样起来。二世为人,还是头一回当爹,一时间心绪杂乱,说不出是喜是忧,只怕更多的是茫然吧?
内府分润出息之事不用陈斯远四下告知,邢夫人趾高气扬地打发了苗儿、条儿四下走动,转眼便人尽皆知。
却说这日凤姐儿方才答对过了管家庙的贾芹,转眼便有条儿寻来,喜滋滋将内府分银子的事儿告与凤姐儿知晓。
凤姐儿顿时心下欢喜,雀跃之下干脆摘了一根金钗赏了报喜的条儿。
待平儿将条儿送走,主仆两个私底下计较起来,说道:“远兄弟果然是信人,说半年回款,算算如今还不足五个月。”
平儿便道:“远大爷的本事谁人不知?这一来一回就多了一千二百两银子呢。”一千二百两啊,凤姐儿放债一年也就这个数。
凤姐儿笑着颔首,思量着道:“此番多亏了远兄弟,改明儿让你二爷请了远兄弟来,咱们可不好吃水忘了打井人。”
平儿笑着应下,旋即便听外间传来动静,却是贾琏面上讪讪而来。
主仆二人观量一眼,平儿便道:“二爷许是晒着了,我去端一盏酸梅汤来。”
贾琏颔首,凑坐凤姐儿身边,打开折扇不住地扇风。
凤姐儿蹙眉道:“水捞出来一样儿,往哪儿野去了?”
自然是寻柳燕儿颠鸾倒凤去了,谁知那狐媚子哭哭啼啼,只说对不住薛蟠,要与贾琏断了往来。贾琏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,哪里肯轻易舍弃?当下好一番哄劝,又将贴身荷包塞了过去。
谁知柳燕儿掂量了下荷包,当即掷回,只说自个儿不是那等见钱眼开的荡妇。又说被贾琏哄着失了脚,实在对不住薛家,便要去寻薛姨妈认罪。
贾琏吓得亡魂大冒,此事真个儿传扬出去,他哪里会落得了好儿?当下苦苦哀求,又将南下扬州时得了的玉扳指送与了柳燕儿,这才将其答对过去。
如今荷包空空,又饶上个玉扳指,贾琏总觉得不大对,却心下痒痒,实在舍不得柳燕儿那狐媚劲儿。听闻内府派发出息,贾琏手头正紧,忙不迭地寻了过来。
耳听得凤姐儿问询,贾琏打了个哈哈道:“菖哥儿管着十二个小戏子,说是排演了新曲目,寻我讨主意。方才生生站在日头底下晒了大半个时辰,可不就一身汗?”
生怕凤姐儿再问,贾琏赶忙道:“是了,方才你与平儿笑什么呢?”
凤姐儿白了其一眼道:“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