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斯远在王夫人房中陪坐半晌,眼看临近晚点时分,那王夫人又要留饭,陈斯远这才推拒了、告辞而去。
结果方才自王夫人房里出来,迎面正撞见来寻自个儿的苗儿。
那苗儿便紧走两步上前道:“哥儿快走,我们太太正寻哥儿呢。”
陈斯远纳罕道:“姨妈寻我何事?”
苗儿抿着嘴无语半晌,不禁蹙眉道:“哥儿心思真宽,也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流言,说哥儿是假冒的,太太听了心急不已,这才打发我来寻哥儿过问。”
是了,贾家就没有不透风的墙,那晚柳燕儿说此言时,在场的可不止凤姐儿与平儿,余下还有七、八个荣国府仆役,这人多嘴杂的,凤姐儿虽下了严令,可又哪里防得住悠悠之口?
邢夫人素来是个心思浅的,又不知当日情形,可不就要提心吊胆?
陈斯远笑道:“原来是此事,不过是谣传罢了,理会这些作甚?”
当下笑着逗弄了苗儿两句,这才移步往东跨院而去。
此时业已临近七月,邢夫人大抵还有月余光景便要临盆,因是出行极为不便,每日只在庭院中走上百十步便要回房歇息。
陈斯远来时,恰瞧见条儿搀扶着邢夫人来回走动。
眼见陈斯远到来,邢夫人蹙眉落座,赶忙打发了丫鬟、婆子退下,急切问道:“你,你那事儿怎么传扬出去了?”
陈斯远便道:“还能如何?柳燕儿自知难逃一死,干脆临死前拉个垫背的。”
邢夫人愁眉苦脸道:“这可如何是好?如今传得人尽皆知,要不然你,你还是快寻退路吧。至不济也先搬出荣国府去!”
陈斯远戏谑一笑,说道:“玉蝶无需急躁,所谓‘见怪不怪、其怪自败’,那日柳燕儿和盘说出时上到二嫂子下到寻常仆役,就没有一个信的。如今不过是那些没起子拿了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,咱们只消不去理会,过些时日也就没人提及了。”
“果然如此?”
陈斯远笑着颔首,道:“若真个儿有风险,我又岂会安生的待在荣国府里?”
邢夫人这才将信将疑的应下,又思量道:“总而言之,往后你须得多加提防。若真个儿事败,非但是你,只怕我与孩儿都活不成了!”顿了顿,又道:“大老爷最是多疑,你说他会不会——”
陈斯远哈哈一笑道:“玉蝶想多了,谁人都能生疑,唯独大老爷不会起疑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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