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依着我,姨太太不若私底下去求了老爷才好。”
“这总不好张这个口啊。”
陈斯远笑而不语。
薛姨妈思量一番,便咬着下唇道:“罢了,为了蟠儿,我便是舍了这脸面又如何?”
陈斯远颔首道:“姨太太这般想就对了。”
那薛姨妈面上愁容稍褪,转而又道:“今儿个急着寻远哥儿,实则还有一桩事。我舍了脸面托付了几人,谁知曹家一直不咸不淡的,既没应承,也没说死。远哥儿,这到底是何意啊?”
陈斯远心下暗忖,那曹郎中素来谨慎,从不肯落人话柄。薛姨妈乃是内宅妇人,此番赶鸭子上架,只怕不知官场里的门道。
当下便问道:“姨太太是如何与曹家递话儿的?”
薛姨妈便道:“我只说愿过彩礼两万两这,总不能错吧?”
陈斯远哭笑不得,连连摇头,叹息道:“姨太太,送礼可不是这般送的。”
薛姨妈道:“那该如何送?总不能平白送去两万两银票吧?”
陈斯远继续摇头:“姨太太便是送了,曹郎中只怕也不肯收啊。”
“那依着远哥儿——”
陈斯远略略思量,便道:“来日姨太太再寻人递话儿,只说手中有百草堂股子转让,作价五千两。待曹郎中买去,姨太太再另托人溢价买回来。如此左手倒右手,两万两银子不就送了出去?”
薛姨妈犹疑不已,道:“只是这般无凭无据的——”
话不曾说完,便听得屏风后轻咳了一声儿。
薛姨妈顿时恍然,又眼见陈斯远神色淡然,忙改口道:“远哥儿既这般说,料想定有成算。好,来日我便这般处置。”
又略略坐了坐,陈斯远眼看临近晚点时分,便起身告辞。薛姨妈紧忙起身相送,谁知屏风后又是一声轻咳。薛姨妈面上怔住,便打发了同喜去送。
却说陈斯远缓步而行,方才自东北上小院儿出来,身后果然便有脚步声追来。
“远大哥。”
陈斯远停步,便见一身素净的宝钗追了出来,手中还提了个油纸包。
宝钗上前屈身一福,道:“这是新才得来的云雾茶,妈妈嘱咐我给远大哥送来。”
陈斯远道谢接过,瞥得宝姐姐头上的羊脂玉钗有些松落,便道:“这等事儿打发丫鬟来送就是,何必劳烦薛妹妹?”
宝钗却道:“我正要去寻黛玉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