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曲子我翻过来调过去的吹奏,可不就熟能生巧?便是这般还显得生涩,真个儿也学会笛子,只怕还要几年功夫呢。”
此时彩屏挪了凳子来,笑道:“远大爷快坐。”
陈斯远撩开衣袍落座,笑着说道:“丝竹本就是风雅之事,四妹妹又不是乐工,自个儿听着满意就好,又何必苛求?”忽而瞥见小惜春右手腕上多了一串佛珠,陈斯远顿时蹙眉不已,道:“这佛珠——”
小惜春探手摸了下才道:“是妙玉姐姐送的。”
陈斯远蹙眉便道:“丝竹陶写,何必在哀。”
惜春眨了眨眼,她才多大年纪,自是不曾听懂陈斯远暗指。陈斯远正思量着如何旁敲侧击劝说,惜春却已懂了其心思。
当下抿嘴与左右吩咐道:“我与远大哥说说话儿,你们先下去耍顽吧。”
因着惜春年纪实在太小,是以入画、彩屏也不曾说旁的,只屈身一福便告退而出。
待人走了,惜春便凑近陈斯远,瞪着眼睛低声道:“远大哥方才是劝我莫要学佛?”
“是啊。”陈斯远惆怅道:“上回劝了四妹妹一回,本当你改了心思,谁知转头儿又与那妙玉凑在了一处。”
惜春忽而玩味道:“其实远大哥也不用挂心的妙玉姐姐虽自诩槛外人,可我每回去她都要扫听宝二哥两句。我看她啊,怕是身在槛外,心在槛里。”
陈斯远听得哈哈大笑:“四妹妹看人果然准。”顿了顿,又纳罕道:“既如此,四妹妹又何必——”
惜春竖起食指在唇边,又回头观量了眼,见入画、彩屏离得远了,这才嬉笑道:“远大哥恁地小看人,我就不能是扮的?”
“扮的?”陈斯远面上愈发纳罕。
惜春便道:“我观荣宁二府如今好似鲜花着锦、烈火烹油,不过是仰仗了老祖宗与大姐姐庇护。可老祖宗上了年岁,还不知剩下多少时日呢;大姐姐处在深宫,都说伴君如伴虎,那妃子又岂是好当的?
所谓‘君子之泽五世而斩’,贾家富贵绵延至今,已有入不敷出之相。跟着只怕就是盛极而衰。”
陈斯远心下凛然,暗忖到底还是小瞧了惜春,谁能想到这般年纪的小姑娘心思竟这般深?
就听惜春又道:“再者入画虽瞒的好,我却知道她时常往宁国府去,还不知东府存了什么诡心思呢。我自然要防着一手!
我扮做性冷喜佛,便少了许多烦扰。待来日事有不谐,也能顺理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