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悦、你侬我侬之时,可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。料想过会子陈斯远便会来寻自个儿,她便垂了螓首,咬了下唇,偏生禁不住面上浮起浅笑来。
待邢甄氏推门而入,邢岫烟方才褪去笑意。
“我的儿,方才远哥儿与我说了,怕贵妃省亲那日你在房中憋闷,便邀你往能仁寺的新宅去借住几日,待省亲过了你再回来。”
这还不曾过门,哪里好随意登门?
邢岫烟便蹙眉道:“妈妈,这只怕——”
谁知话还没说完,便被邢甄氏打断道:“我想着也是好事儿,方才便代你应承了下来。左右你们俩本就是表姊弟,谁还能胡乱嚼老婆舌?”
再者说了,陈斯远今日不来、明日必至,眼看与邢岫烟一对儿神仙眷侣也似,本就是吐字头顶的虱子——明摆着的事儿,这会子扭扭捏捏、遮遮掩掩又给谁瞧呢?
不待邢岫烟说什么,邢甄氏便推说还有差事,紧忙便走了。
邢岫烟攥着帕子略略蹙眉,旋即叹息一声落座下来。一旁的小丫鬟篆儿便喜滋滋道:“过两日要去远大爷新宅?我听芸香说,那新宅是三进的,还有个侧花园子呢。”
邢岫烟闷声不吭也不理篆儿,手撑桌案慢慢舒展开眉头,面上却带了几分嗔意。篆儿见势不妙,紧忙住了口。待过得半晌,便有陈斯远寻来。
篆儿将其让到内中,紧忙往西梢间避开,内中便只余下陈斯远与邢岫烟。
陈斯远笑着上前,俯身观量了其一眼,道:“恼了?”
邢岫烟嗔看他一眼,道:“也不说事先与我商量一嘴。”
陈斯远就道:“与你商量,一准儿不同意,还莫不如与舅母说了呢。”顿了顿,又扯了邢岫烟的手儿道:“人家热热闹闹的省亲,本就与你无干,又何苦闷在房里受苦?左右表姐这辈子都逃不掉,不如先去那宅子里瞧一眼。”
邢岫烟道:“我为何逃不掉?”
陈斯远正色道:“你逃到何处,我便追到何处。”
邢岫烟与其相看须臾,顿时没了言语。心下暗忖,表弟素日里多是体贴周全的,奈何偏有时候又会这般霸道起来,根本不容人反驳。
邢岫烟本就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儿,外间毁她、谤她,她并不十分在意。而今陈斯远极力相邀,又得母亲首肯想来姑母也是同意了的?既然如此,那便去暂住几日就是了。
于是略略反握了陈斯远,嗔意褪去,面上又浮起浅笑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