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蟾觉着有理,便笑道:“我瞧宝二爷早被姑娘迷得不辨东西了,最多转过年来姑娘就是宝二奶奶了呢。”
夏金桂哼哼一声暗自得意。
忽而又想起方才的妙玉来,夏金桂便蹙眉道:“那尼姑实在可恨,可扫听了她的根脚?”
宝蟾摇头不知,恰此时胡嬷嬷入得内中,正听得此言,便凑上前笑道:“扫听见了,说是原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,家里姓常,因打小身子单弱,便在寺中带发修行。”顿了顿,低声道:“我瞧着不过是往自个儿脸上贴金,什么身子单弱,只怕也是躲祸来的。”
夏金桂冷声道:“那尼姑实在厌嫌,须得想个法子赶了出去!”
一旁宝蟾道:“这却难了,太太回程在即,姑娘只怕过不了几日便要回家便是想要对付,只怕也要留待下一回了。”
夏金桂闻言不禁愈发恼火,谁知那胡嬷嬷却笑着道:“这有何难?若是那妙玉一直留在府中,自是不好下手可她隔三差五往宫里去不说,还往城西牟尼院抄经文,想要对付她还不容易?”
夏金桂眼珠一转,顿时欢喜道:“是了,回头儿请了泼皮,割了她那张脸皮,看她哪里还有脸面留在府中!”
胡嬷嬷欲言又止,宝蟾更是噤若寒蝉。夏金桂笑眯眯看过来,道:“嬷嬷,此事嬷嬷须得办得周全了。”
胡嬷嬷紧忙应下,自不多提。
却说陈斯远回转清堂茅舍,闷坐书房中耐下心来研读时文。不经意间便到了这日下晌,陈斯远这会子瞧得头昏眼花,略略用了些晚饭便往外头来兜转。
因这会子众金钗都往荣庆堂去了,是以兜转半晌也不曾撞见。倒是在凹晶溪馆撞见了用石子丢池塘的贾兰。
二人相见,那贾兰得意非常,说过几句便道:“今儿个又要往祖母房里去,嘿,远叔放心,包管再折腾一回,祖母定不会想着叫我去了。”
陈斯远纳罕道:“你又打算夜惊?”
贾兰摇头道:“惊了两回,不好再来。不过”说话间探手自袖笼里取出一物来。
陈斯远低头瞧了一眼,蹙眉试探着说道:“巴豆?”
贾兰笑着点头不迭。
这倒霉孩子,巴豆岂是乱吃的?陈斯远唬了脸儿教训道:“胡闹,吃坏了该当如何?”
贾兰道:“母亲房里便有医书,我仔细瞧过了,过会子磨成粉偷偷投进晚点里,到时候大家伙一并闹肚子,准备瞧不出破绽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