岫烟道:“这鱼鲜还好,不知为何,肉食一入口便觉有些腥膻之味,实在难以下咽。”
陈斯远暗忖,是了邢岫烟家境不大好,想来这些年极少吃肉。苏州临水,湖鲜便宜,她便养成了吃鱼鲜的习惯。
陈斯远便笑道:“既如此,下回我让厨房换个法子做就是了,保准你吃不出腥膻来。”
邢岫烟笑着应下,这话匣子既打开了,她便问道:“她如何了?”
陈斯远道:“你既求肯了,我又怎会推拒?今儿个领着她走了一遭,算是看破了柳二郎为人。晌午那会子失魂落魄而去,我怕其出了意外,便打发护院跟着,料想过会子也就回转了。”
邢岫烟这才放下心来,道:“她虽性子古怪,可到底不是坏人。”
陈斯远道:“她是好是坏与我何干?若不是冲着表姐,我才懒得理她。”
邢岫烟顿时掩口而笑。心下暗忖,表弟倒是个喜憎分明的,枉那妙玉自诩天仙,不意表弟却全然不在意。
正思量间,忽而便有一双大脚将自个儿的左脚夹住,邢岫烟顿时面上一嗔。闷头吃了一会子,也禁不住抬起右脚来去戳陈斯远。
二人你夹我、我戳你的不亦乐乎,红玉等早瞧出端倪来,干脆掩口笑着悄然退了出去。
她们这一走,邢岫烟立时回过神来,嗔怪道:“偏你顽童也似,说不得红玉心下正笑话咱们呢。”
陈斯远不干了,道:“单说我?方才你也没少戳我。”
邢岫烟无言以对,便白了其一眼,随即自个儿也笑了起来。不知为何,每回与表弟相处,原本还好好儿的,可只消过得半晌二人便好似退回了孩提之时。
待用过了一盏茶,邢岫烟实在不好多留,便起身告辞而去。
本道今日再无旁的事儿,陈斯远还想着夜里去寻宝姐姐说说话儿,谁知待申时过半,又有凤姐儿领了平儿造访。
凤姐儿与平儿也不急着入内,平儿自包袱里将各色膠乳鞋底逐个奋发,口中笑着道:“这是工坊新造的,你们比量下尺码,合用便拿两双去。”
五儿得了两双,欢喜着道:“二奶奶这鞋底真真儿好,就是这尺码是如何算的?莫非要逐个量过不成?”
凤姐儿就笑道:“说来也是你家大爷的法子,这尺码都是一指一指的放。又雇请二人每日家于内城门口免费与人擦鞋,趁机便量了尺码来。如此一来,各色尺码哪个多一些,哪个少一些,不就都有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