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早。
婆子叩开耳房房门,清梵迷糊着迎了婆子入内,那婆子便道:“姑娘如何了?”
清梵道:“倒是不烧了,睡下了也不怎么咳嗽,远大爷那方子果然有大用。”
婆子长出了一口气,她们这些下人全指望妙玉过活,自是不想妙玉有个三长两短。
清梵打了水,伺候着妙玉略略擦拭,便往小厨房取了食盒来。妙玉风寒好了大半,这会子却心若死灰,素日里向来孤高的目光也黯淡起来。
待略略用过早点,婆子与清梵对视一眼,前者便劝慰道:“姑娘,莫怪我多嘴有道是路遥知马力、日久见人心,错非当日姑娘与邢姑娘结下了善缘,只怕姑娘这一遭——”
那位远大爷可不是个好脾气的,又与妙玉素无往来,错非因着邢岫烟,又哪里会痛痛快快送了方子来?
清梵也道:“邢姑娘还好说,远大爷那边厢,姑娘回头儿须得道个谢呢。”
妙玉心下烦闷,虽早知自个儿错了,却不愿承认,干脆歪了身子别过头去也不言语。
那婆子又道:“出了这等事儿,只怕这荣国府是留不下了。”
候补的宝二奶奶与外头的男子不清不楚,还险些闹出人命来,王夫人再是好脾气只怕也忍不了。
妙玉终于有了点儿反应,道:“我又何尝不知?只是这荣国府,进来容易,想出去就难了。”
妙玉能往来宫中,借的自然是荣国府的势。她平白将大半脏银兑了内造之物,王夫人又岂会眼睁睁瞧着其远走高飞?
婆子与清梵两个都是没主意的,闻言相看无言,俱都蹙眉不已。妙玉心下却自有思量,暗忖着,总要想个法子脱身才好。
待转过天来,陈斯远兀自在清堂茅舍读书。至于昨日妙玉之事,他早就丢在一旁。
不想到得晌午,又有清梵来寻。
红玉将其让进内中,那清梵倒是说了好一番感谢的话儿,临了又留了一百两银票。
待其告退而去,陈斯远方才反应过来,这是上回自个儿给妙玉垫付的银钱?
正思忖间,便有宝姐姐领了莺儿入内。
陈斯远随手将银票交给红玉手下,迎上前笑道:“妹妹来了?”
宝钗笑着颔首,待落座后便狐疑道:“我方才怎么瞧见好似妙玉师傅身边儿的丫鬟来了一遭?”
陈斯远身边儿只一个包打听芸香,效用大抵比得上半个莺儿?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