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三姑娘便冤枉我怠慢、敷衍。”
探春扭身横眉冷眼看着其,说道:“你也是家中老人,办老了事儿的,家中各处规矩如何,莫不是还要翻看典册、账目?你既一问三不知,我打发了身边儿丫鬟去看典册岂不比你中用?”
王夫人咳嗽一声儿,开口道:“若我说”
“且慢!”还不容王夫人说什么,贾母便蹙眉打断道:“探丫头说,前儿个吴兴登家的是聚赌被拿着了?”
探春回道:“是。若依着孙女儿,这赌近盗,奸近杀!吴兴登家的聚拢十余人开赌,单我逮住那日便是七十吊的大输赢。府中下人月例才几个银钱?她做得好头家,合该撵出府去、以儆效尤。太太慈悲,念在其到底是家中老人,又是初犯,这才革除了两个月钱粮。”
贾母闻言瞥了王夫人一眼,立时教训道:“太太怕是犯了糊涂!你如何知道这里头的利害?
你自为耍钱常事,不过怕起争端。殊不知夜间既耍钱,就保不住不吃酒,既吃酒,就免不得门户任意开锁。或买东西,寻张觅李,其中夜静人稀,趋便藏贼引奸引盗,何等事作不出来!
况且园内的姑娘们起居所伴者,皆系丫头媳妇们,贤愚混杂,贼盗事小,再有别事,倘略沾带些,关系不小。这事岂可轻恕!”
贾母说罢又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吴兴登家的,厉声道:“你哪里是没睡好?先前我问你府中旧例,答得头头是道,怎么探丫头问起你来就不记得了?我看分明是欺负探丫头年纪小!”
这话一出,唬得吴兴登家的叩首不迭。
贾母又看向薛姨妈,问道:“姨太太怎么说?”
薛姨妈暗忖,这里头也没自个儿的事儿啊,自个儿能如何说?少不得打一番太平拳,道:“老太太,这是府中家务事,我一个外人如何好置喙?不会聚赌这等事儿,的确该杀一杀,若是人人效仿岂不乱了套?”顿了顿,瞟了一眼王夫人又道:“不过她也是初犯,合该从轻发落。”
贾母道:“这等刁奴不可从轻。大观园里本就是姑娘们荟聚之地,有了这起子头家起局子,哪里还有个好儿?”
王夫人心下哀叹,情知这会子再也保不住吴兴登家的,便笑着道:“亏得老太太点破,不然我还不知这其中的危害。”扭头看向吴兴登家的,道:“既然如此,你便先回家吧。”
“太太,我——”
王夫人一瞪眼,吴兴登家的顿时将话头咽进了肚子里。
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