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袭浅金纹样缎面镶领缘袖口玫瑰红暗纹绸交领长夹袄,内着白色交领袄子,下衬白色棉裙。发髻上插了素净银钗,鬓贴粉白宫花。袭人今儿个这一身娇柔嫽俏,一如既往。
陈斯远探手一邀,道:“且坐下说话儿。”
袭人抿嘴儿道:“远大爷,我——”
陈斯远笑道:“又没外人,这立这规矩给谁瞧呢?”
说罢探手一扯,袭人便落座陈斯远身旁,眼见陈斯远身前的茶盏空了,袭人便提了茶壶斟茶,一边厢开口说道:“今儿个一早,保龄侯府来了个婆子,也不知寻老太太说了什么,老太太发了好大的火儿,转头儿就打发琏二爷往保龄侯府去接云姑娘去了。”
陈斯远暗忖,这是湘云与陈也俊之事没谈妥?要说这陈也俊也是个拎不清的,为了个乐户女子,大过年的巴巴儿上门来折辱湘云。人家湘云再如何说也是侯府嫡长女,哪里轮得到陈家这等破落户折辱?
若陈家太太是个明事理的,事后必定将那乐户女子打发了,再领着儿子登门道恼。不过能把贾母气成这样儿,料想事情必定不会如此。
想想也是,陈家太太若是个明事理的,又怎会允许陈也俊将个乐户女子接进家门?还不知遮掩,当面儿说与湘云?
不过此事与陈斯远暂且无关,他倒是好奇那陈家人到底又作了什么蠢事不急,且等过了十五,宝姐姐定会扫听个分明。到时候陈斯远只管去问宝姐姐就是了。
陈斯远回过神儿来,端起茶盏呷了一口,问道:“另一桩事儿呢?”
袭人略略蹙眉,有些急切道:“还是今儿个一早,夏家打发了个婆子来给太太下了帖子,太太接了帖子立马就变了脸色。过得须臾,便打发玉钏儿来请了宝二爷过去。我那会子留在外头,只隐约听得太太劈头盖脸好一番臭骂,宝二爷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请罪。”
“哦,然后呢?”
“然后,太太急吼吼拾掇了,领着人乘车便往夏家去了。”
陈斯远暗忖,夏金桂回夏家大半个月的,宝玉又不曾偷偷溜出去与其私会,大过年的二人又能闹出什么事儿来?
陈斯远蹙眉不解,一旁袭人便小意道:“远大爷你说那夏姑娘会不会是有了身子?”
“嗯?”陈斯远愕然看向袭人。
袭人就道:“太太临行前备了不少贺礼,内中不少滋养之物,都有安胎之用。”
陈斯远倒吸一口凉气,旋即笑着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