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远安明白了。
祁蘅是想通过此举,让李识衍心里明白,天子于他乃是皇恩浩荡,不要耍太多心思,毕竟,还要顾及身边亲人的死活。
——
今夜桑余又做噩梦了。
梦里,她被无数双黏腻咸腥的血手摁在地上,抬不起头。直到一个人走近,冰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。
看清那人面容的一瞬间,桑余瞳孔骤缩,却连尖叫都无法出声,那些血手就伸进了她的喉咙,要将她撕裂。
是祁蘅。
祁蘅就那样冷冰冰的,看着自己被撕碎,然后凉薄的笑了。
察觉有人靠近,桑余猛的睁开眼睛。
李识衍正在小心翼翼的替桑余盖被子,他看到她在发抖,还以为桑余是冷了。
没想到桑余会突然惊醒。
更没想到,她睁开眼睛看向自己时,满眼的恐惧和警惕。
李识衍安抚的用指尖替她擦干净两鬓的汗,问她:“吓到你了?看看,头发都湿了。”
听到李识衍似是月光流水一般的声音,桑余才逐渐清醒。
她点了点头,还在害怕,“嗯,我做噩梦了。”
李识衍的手一顿。
果然,他一出现,她就开始做噩梦。
那个人,生来就会伤害桑余。
李识衍伸出手掌,贴在桑余的脸颊,轻轻摩挲,逗她:“我才几日没来看你,看来阿星现在是越来越离不开我了。”
从噩梦中醒来,只要看到李识衍,桑余才能确定自己还活着。
她伸手,一把抱住了李识衍的脖子。
“识衍,我们快点成婚吧,好不好?”
李识衍一顿,心微微拧着痛。
如果是从前,他听见桑余这样说,不知道能有多高兴。
李识衍闭了闭眼,抱着她,手指无意识的整理着她散在身后的黑色长发:“近日苏州城里来了几个烦人的家伙,我得将他们送走。”
桑余乖巧的点头,说:“好。”
两个人自从上次醉酒后就没再见,他们其实都很想念对方。
忽然,桑余想起了什么,松开李识衍,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,问:“沈府宵禁,你怎么进来的?”
李识衍一怔,略微勉强的笑了笑:“让宋元翻墙进来给我开的门。”
桑余被逗笑了,嗔怪的皱起眉,说:“刺史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