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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明面上只是个贴身侍女,暗地里也不过是惠嫔娘娘为他培养的暗卫罢了。
尤其是在今日看完那些书信后,桑余更觉得他们之间不该这么逾越。
他喜欢的是陆晚宁。
他送自己的木梳、簪子、衣服也不如与陆晚宁在一起时随意送出去的任何东西。
她一个奴婢,自知不能和陆晚宁相提并论。
好在一场梦,让她梦到了自己的下场,没有陷得太深,也没有把自己毁的彻底。
桑余想推开祁蘅:“殿下,您”
祁蘅的手臂却突然收得更紧了些,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。
他低头将脸埋在她肩窝,呼吸灼热:“别动...就一会儿...”
桑余怔怔地站着,感受到肩头传来一阵湿意。
她猛的反应过来,祁蘅在哭。
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一颤。
他哭什么?
该哭的,是自己吧?
把他装在心里这么多年,其实不过是一件杀人工具,他真的在意的另有其人,还对自己说过那么多模棱两可的誓言,让她心甘情愿的卖命,
她都还没哭。
但她推不开祁蘅,只能僵硬的让他抱着。
窗外雨声渐密,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模糊在一片春凉薄光中中。
祁蘅很久后才松开怀抱,但却没有让桑余走。
而是又用双手捧起桑余的脸庞,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,仔细的看着。
桑余有些错愕。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恍惚间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年仅十七岁的祁蘅,一夜之间,眉眼间突然多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和疲惫。
尽管知道他对自己的情分不是真的,可桑余还是下意识的担心。
时时刻刻为他忧虑,已经成了习惯,一时半会改不了。
“殿下,您到底怎么了?”
祁蘅摇头:“阿余,我回来了。”
桑余点头,他回来了,不就是从宫里回来了么?
怎么好像分离了多少年一样。
只有祁蘅自己知道。
他真的回来了。
他从六年后回来了。
他珍视地凝视着桑余干净澄澈的眼睛,那里还没有染上后来的绝望与死寂,依然灵动如水,映着他的倒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