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,这件事,还有什么希望可言?
她顿了顿,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:“不管来多少人,我都要去会一会他们。听听他们到底为什么愤怒,他们又听了什么风言风语,能让他们脑子甚至脑袋都不要了,进京闹事。”
“什么脑袋都不要了!法不责众,你以为,皇后娘娘会为了你,砍那么多人的脑袋?把你推出去平民愤还更可能!”张鹤遥几乎已经是气急败坏的语气。
算了,不和她说了。
这个又蠢又犟的脾气,是一点儿都没改。
大概是要带到棺材里的。
张鹤遥不由看向萧晏,心里带着一股近乎赌气的情绪。
你们俩不是好吗?
那你劝她!
萧晏接收到他的目光,却只是平静地看向张鹤遥,淡淡道:“多谢张相前来告知此事。”
竟是丝毫没有出言相劝陆弃娘的意思。
张鹤遥一时气结。
陆弃娘将他的焦急看在眼里,语气缓和了些:“哥,我知道你是为我好。”
这一声“哥”,让张鹤遥身形微顿,眼神复杂地看向她。
陆弃娘继续道:“你在做的事情,难道阻力就小吗?全国丈量土地,清查隐田,触动了多少豪强权贵的利益?我听说,你遭遇的暗杀都不止一次两次了。可你退缩了吗?你没有。你依然在坚持你认为对的事情,再苦再难再危险,你也没想过放弃。”
“你有你的坚持,令人钦佩。我也有我的。”陆弃娘目光澄澈而坚定,“这件事,避无可避。既然来了,那就直接面对吧。”
她口口声声说,男女都一样,男人能做成的事情,女人也能。
她虽然没读过很多书,不明白太多大道理,但是知行合一这四个字,还是学会了的。
花厅内一时寂静。
张鹤遥看着比从前更加难劝,也更加自信的陆弃娘,心里明白——
自己再也劝不动她了。
张鹤遥看着油盐不进的两人,胸口堵得发闷,最终所有的话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。
“你们——好自为之。”
他转身离去,背影在初夏明亮的光线里,竟透出几分难以言说的萧索与孤独。
送走张鹤遥,花厅里安静下来。
萧晏握住陆弃娘的手,掌心温暖干燥:“别担心,还有我在。”
陆弃娘却打了个哈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