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眼,对小满道:“你去一趟侯府告诉你娘,后日我不能同她去祭祀父母了,让她自己去吧。”
小满闻言,心头一涩,看着张鹤遥苍白却隐忍着什么的侧脸,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好,我这就去。”
他转身出了府门,脚步却愈发沉重。
他如何不明白?
爹这话哪里是简单的告知,分明是分明是想让娘知道他受伤了,想换来娘的心疼和探望。
可这般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期盼,落在小满眼里,只觉得无比心酸,又有些无力。
——这样纠缠下去,对爹、对娘、对他的亲生父亲,都不是好事。
到了侯府,见到正忙着清点催生礼的陆弃娘,小满话到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
他只神色如常地道:“娘,爹让我来跟您说一声,他后日忽然有些急务,抽不开身,不能陪您去祭祀了,让您自己安排。”
陆弃娘闻言,头也没抬,随口道:“哦,行,知道了。他忙他的正事要紧。”
二丫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,所以催生礼要赶紧送到广州府。
所以这会儿她是真的忙。
小满看着她听到自己提起爹,完全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样子,心里有点说不出的疼痛,却也只能若无其事地又说了几句闲话,便告辞离开。
回到张府,他来到张鹤遥的书房。
张鹤遥正望着窗外发呆,听到脚步声立刻回过头来,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小满身后,发现空无一人后,那双总是深沉锐利的眼睛里,几不可见地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,随即又飞快地掩去,只淡淡问:“跟你娘说了?”
“说了。”小满垂下眼睫,不忍看父亲那强自镇定的模样。
“嗯。”张鹤遥应了一声,没再追问,只重新拿起手边的书卷,却久久没有翻动一页。
书房里安静得让人心头发闷。
小满看着他受伤的手臂和那份无人诉说的孤寂,先前那点觉得他不该如此的心思,又被翻涌上来的心疼压了下去。
他默默上前,替张鹤遥换了一杯热茶。
小满很希望,爹能够尽快走出来。
他应该有自己新的生活。
把自己困在回忆中,而且还是独角戏,没有任何意义。
可是他现在已经长大了,有些话说过一次被拒绝之后,就不能再开口。
小满想,他会好好陪着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