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彻底笼罩住冯静荣,像在催促,又像在审视。审视这濒死之人抛出的筹码,究竟是救命的真相,还是苟延残喘的谎言。
冯静荣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,喉结剧烈滚动,语速快得几乎打结:“我还知晓同心会与顺化党人潜在的渊源!还有,还有,南海社中某些人的把柄,运司账目往来的差额只求你放过我则个,便都予你!”
“我要这些有何用?”江畋却是冷笑了一声,也笑的冯静荣心中发毛;就像是被窥破了心中的盘算,而让短暂生出的那点阴私都无所遁形。“查他们的账目,还是要挟此辈听话?,或是,能翻覆了当下的局面?”
冯静荣的嘴角僵住,原本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,瞬间褪去血色,只剩下病态的苍白。他张了张嘴,想再说些什么,却在江畋森冷淡漠的注目之下,只觉得呼吸急促的喘不过气来;这一刻,他似乎无计可施了。
最终他脸色变幻的忽而抬头,眼神满是祈求与试探:“或许你需要个活口,将这些公诸于世?我能做这个活口,我也能质证他们,经过此事后,我与我的家门,都断不会善罢甘休只求你放过我这一回!”
江畋没再听下去,而是抬手按住冯静荣的后颈,指尖感受着他剧烈的脉搏跳动。暗室里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,与立柱上不断飘落的木屑声;下一刻变成扑通倒下的沉闷声。这时,近处的流水声也变小了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,冯静荣所在的废仓边缘,残破坍塌的棚子中;突然就燃起了大火,也引来了附近讨生计的力夫、苦役的扑救。然而,很快有人闻到了,从废仓敞开一线的门中,隐隐散发出来的血腥味。
紧接着,闻讯而来的不良汉、巡丁,还有潜火铺的瞭望武侯;团团包围和封锁了此处。同时,从中抬出了一具具的尸体,以及送走一辆专门的马车但江畋已经抽身远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