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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四、铸剑师(3)

老匠作喜欢这种在闹市中独自安静的感觉。

就像熊熊烈焰的火炉里插着一柄冰条似的剑。

他又走到那家熟悉的早餐铺子,找了那个熟悉的靠里位置。

刚坐下,甚至都没吱声,就有一个额头刻“越”字、大眼睛很灵气的布裙小丫头放下手中的女工活,跳下凳子,小跑去后厨抱来一壶准备好的酒,摆在老匠作的桌上。

老匠作眼睛盯着油兮兮的脏黑桌面,看也没看旁边的布裙小丫头,他把拎来的空酒壶默默放在桌上,然后从怀里掏出八枚铜板,一字排开。

布裙小丫头踮起脚尖,小手凑到桌沿,小心翼翼把八枚铜板聚拢到手心。

她收好酒钱,留下满酒壶,拎起空酒壶。

头不回走人。

一句话没说,二人眼神都没交流下。

一老一少,这一套流程,默契无比。

而早餐铺子上其他女工与客人们对此也毫不意外,对于孤僻老头,似是习以为常。

老匠作打开新酒壶的封布,鼻子凑去嗅了嗅。

熟悉的味道。

他愉悦点头。

这个早餐铺子是几个编织剑穗的手巧女工一起开的,带头的是一个年长能干的女穗工,而刚刚那个有双灵性大眼睛的布裙小穗工,是其中一员,也是最安静的一个。

事少,不吵他。

所以老匠作才挑选了她,去县城一家老酒铺打酒。

每日取八文钱。

五文钱打三两余黄酒。

两文钱呈一盘蒸米粑。

一文钱赏她跑腿费。

日复一日,皆是如此。

除了上次水患有一段时间找不到人,让他那段日子的早晨很是烦躁外。

这个相貌十分清秀的布裙小穗工已经帮他带了快两年的黄酒。

并且还一次没提过涨跑腿费。

但每到清晨就格外浮躁的老剑匠觉得最重要的还是话少懂事。

她只在第一次帮他买酒时,怯怯开过口,说什么来着?

好像是说她叫什么青

忘了。

老匠作丝毫不感兴趣。

有些日子,他余光瞧见布裙小穗工被其它年纪大的女穗工欺负,抢走钱物或织物,老匠作也毫无反应,继续慢条斯理吃着虽叫早点其实是晚饭的食物,他老了,得细嚼慢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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