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视时间只剩下不到五分钟,她迅速返回到303病房,敲了敲门便推门而入。
“嘶!”
裴望星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不过是离开了一小会儿,303竟然和之前的整洁干净判若两样。那些长了翅膀的繁殖蚁在病房没有爬行路径地移动,各爬各的。
蚂蚁会避开其他蚂蚁走过的路线。
那些不规则的红线越扩越大,整面床单被涂满了,就开始往地板、墙壁,天花板延伸。
留下的痕迹从最初的淡红,一点点地变深,变成了细细长长的血线。
裴望星远远看着,想起科普书里的蚁穴,有彼此连通的地下迷宫,密密麻麻的大道与小径。
可再定睛一看,交错的血线更像是一颗新鲜红润的人脑,脑叶的沟壑与分区都清晰可见。
白色的病房充斥着血色涂鸦,她站在这病房里,仿佛站在一个人的脑子里。
每一寸空气都裹着湿软的黏腻感。
惊悚归惊悚,裴望星没忘记自己的目的。
她三两步冲到床头柜旁,伸手去拿那支瓶口纤细的花瓶,刚碰到瓷面就发现不对。
花瓶被固定在柜子上,或许是害怕病人拿来自杀,连床头柜也被定死在地面。
裴望星盯着流逝的时间,心头渐急。
用上点力气,猛地一掰,结实的瓷瓶在掌心应声碎裂,花瓶底部还完整地钉在柜面上。
瓶底变成一个开口的小碗。
碗底躺着一枚小指大小的芯片胶囊。
外壳完全透明,内部构造看得一清二楚。
一端是猩红嫩生的人脑切片,另一端则是微型集成电路板一样的精密结构。
裴望星大为震撼。
这是记忆编码器?
她没机会接触,但是在回收站里见过别人倒卖,长得和这差不多,只是那些都是纯黑的胶囊。
藏在蚁后意识体里的记忆编码器?
这下不用官方提醒,裴望星也意识到这绝对是自己离开这里的关键,必须带走!
地上的碎瓷片没时间收拾了,她带着湿漉漉的芯片胶囊,转身就往病房门口冲。
刚到门口,那股刺骨的寒意又笼罩而来。
打碎的花瓶碎瓷片变成了危险物品,她触犯了探病规则,影响到了“病人”的休息。
禁区的污染一直在加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