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爱偷偷塞给他糖糕的炊事兵,举着烧火棍扑向魔奴,被对方一口咬断喉咙,糖糕掉在地上,沾了泥污与血渍,再无人拾起;连赵武那道始终挺拔的背影,也在数只魔将的围攻下渐渐踉跄,仅剩的右臂挥刀越来越慢,最终被魔爪撕碎时,还在嘶吼着“护好监国”。
魔修的黑潮已经漫过内城的朱红门阙,骨刃劈砍声、百姓的哭喊声响成一片。不远处的朱雀大街上,穿虎头鞋的稚童被母亲死死护在身下,母亲后背被魔火燎得焦黑,却依旧死死捂着孩子的嘴,不让他发出一点声响;王记酒肆的掌柜举着菜刀反抗,被公鹰狮一爪拍扁在柜台后,酱肉的香气混着血腥气,成了最讽刺的味道。
难道,他真要眼睁睁看着凌霄城的青瓦被魔火熏黑,看着大乾的百姓像蝼蚁般被屠戮,看着父母用血汗守住的山河,在他手中碎成齑粉?
他想起楚凡教他练剑时说的话:“念凡,剑不是用来逞强的,是用来守护的——守护你在乎的人,守护脚下的土地。”那时他只当是寻常教诲,此刻才懂这“守护”二字,重得能压垮一个人。他是大乾的监国,是楚凡与叶昭凤的儿子,可他连自己的将士、自己的百姓都护不住,算什么监国?算什么帝子?
“哈哈哈叶念凡,你倒是再反抗啊!”元天煞的笑声像淬了毒的针,扎进他的耳膜。她踩着满地血污一步步逼近,黑红魔裙上的魔纹随着动作翻滚,青紫色的脸上满是残忍的笑意,“看看你的将士,死得有多惨;看看你的百姓,像猪羊一样任人宰割——他们都在为你陪葬!你这个监国,当得可真窝囊!”
叶念凡的眼眶猛地红了,滚烫的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滑落,砸在石板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。他死死咬着牙,牙关咯咯作响,嘴唇被牙齿咬出深深的血痕,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,刺得喉咙发紧。
他想挣扎着爬起来,想捡起不远处嗡嗡悲鸣的昭明剑,哪怕只剩最后一丝力气,也要劈向那些魔修——可身体像灌了铅般沉重,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疼痛,灵力在丹田中微弱地跳动,连凝聚起一丝都难。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元天煞的身影越来越近,看着她掌心的黑气越来越浓,那股致命的寒意,已经逼得他汗毛倒竖。
就在这时,元天煞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嘶吼,两道遮天蔽日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半座城池。
叶念凡抬头,瞳孔骤然收缩。那是两只形态诡异到极致的妖兽——头颅像是燕子,却比寻常燕子大上百倍,鹰喙泛着森寒的光,如同精铁锻造,赤红的眼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