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洗,墨汁飞溅,晕开一圈深色印痕。
“帝王的‘骨气’,应当用来抵御外侮、庇护黎民,而非与叛贼赌气!”
他声音沉痛,胸中怒意暗涌。
李世民霍然起身,玄色龙袍的衣摆扫过案边的奏报,目光如电,直视房玄龄与魏征。
“萧衍刚开始庸主!他平齐、立梁,初政宽仁,减赋抑贪,曾有圣君之姿。”
“可惜他后期沉湎佛法,把朝堂当幻境,把国库当私囊。”
“四次入寺舍身,让大臣倾尽民脂去赎其身!
“那些钱财,本该救荒恤民、犒赏将士,却被他耗于虚空佛事——岂不可恨!”
他指向那面金光下的画卷,语调愈发悲愤:
“被囚之后,若能忍辱负重,联络旧部,重聚人心,纵有一线生机,亦能救梁国之命!”
“可他倒好,拿绝食作骨气,拿生死当赌注!他死得痛快,可百姓何辜?
“那些为他征战的将士,得不到抚恤!”
“那些被乱军荼毒的百姓,又有谁替他们伸冤?”
“此人,‘昏君’二字都难以尽述其过!”
房玄龄俯身奏道:
“陛下英明!”
“萧衍之事,正是一场由‘明’入‘昏’的惨剧。”
“早年知民瘼,晚年陷私欲,忘却创业艰辛,丢却帝王之责。”
“臣请旨——命宗人府加重宗室子弟教化,每月开设‘史鉴讲堂’,由翰林学士亲授萧衍之事!”
“以我朝创业为鉴,让宗室明白‘生于忧患,死于安乐’的道理,不可因富贵而忘本。”
他稍作停顿,复又道:
“并请编撰贞观政要续编,将萧衍之事详载其中,既记其功,更剖其失!”
“帝王一旦纵情私欲,疏于政务,再盛的江山也会倾覆。”
“令群臣日读,使之铭心——”
“为上者不可贪逸,帝王不可怠政!”